聽聞此言,衛景辰那顆七上八下的心終於安定。

許國公看向後排的長子許晏清,雖面上不顯,可知子莫若父,見他緊抿的雙唇便知他此刻心境,微微嘆息,近日家中兒女之事皆不順遂,夫人免不得又要嘮叨許久。

身旁的於相爺也回頭看了看么子於淵成,見他臉色煞白,想必他日後會徹底斷了念想。

永慶帝坐回殿上寶座,著令翰林院起草賜婚聖旨,崔翰林領旨。

下了朝,聖上留下衛家父子在宮中用膳,以示皇恩浩蕩。

定遠侯父子則一前一後地走在出宮的官道上。

葉靜川看出父親的慍怒,緊跟其後,小心解釋:“他們二人在軍營相識,此情由來已久,兒子本想為靜姝另尋歸宿,奈何情根深種,情緣難斷。”

定遠侯驀地想起:“他願意出手救你,也是因為靜姝的緣故?”

葉靜川回道:“應是如此,否則素未謀面,他何苦冒險。”

定遠侯終於緩了臉色:“此事已成定局,衛景辰對我葉家有恩,又是靜姝自己的選擇,回府便著手為她準備婚事。只要葉家能站穩於朝堂,靜姝便能立足於衛家。”

父親的一席話,讓葉靜川深感肩上重任。

回府後不久,天子使臣便上了門,宣讀了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定遠侯嫡長女嫻靜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與鎮南侯品貌相配、佳偶天成,特賜婚衛葉兩家,修秦晉之好,擇吉日良辰完婚。欽此。”

耳邊的聖旨讓靜姝有一瞬間的恍惚,盼了許久的親事終於得償所願,幸福得有些不真實,在周氏的催促下領旨謝了恩。

送走了使臣,定遠侯將長子長女喚入書房,囑咐侍衛不許他人靠近。

定遠侯長嘆一聲:“這樁親事,既是靜姝所願,為父便如你所願。你也知衛家局面,往後的日子想來不會太平,我與你兄長定會盡力,但未必能護你一生周全。”

靜姝走到父親面前,蹲下身來,將頭靠上父親雙膝:“父親之言,女兒自會謹記。父親放心,女兒並非無自保之力。”

定遠侯點頭,摸了摸女兒的臉頰:“你也莫要多想,歡歡喜喜地待嫁便好。此事於我葉家,或許是個良機。”

鎮南侯府中,衛司遠看著許久未見的兒子,見他眉眼間有藏不住的喜悅,笑道:“我兒如今如願以償,可還歡喜?”

衛景辰毅然跪下:“謝父親成全。只是此戰太過艱苦,父親大人受累了。”

衛司遠笑得爽朗:“今日入朝前,為父兩晝夜未曾休息,鬢角的白髮也是刻意為之,若非如此,豈能讓那人安心。”

衛景辰聞言,心情大好:“既是如此,父親今夜早些休息。”

衛司遠捂著肩傷大笑:“那是自然,明日你還得隨我去定遠侯府敲定婚期,為父方能安心回瀘州養傷。”

衛景辰親自為父親換了藥,侍奉父親睡下,自己卻久久難以入眠,尋思著如何說服定遠侯早日嫁女,自己如今連一日也不願多等,只盼著將那朝思暮想之人擁入懷中,再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