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茵也冷眼打量葉靜姝,見她上著海棠色對襟直領短襖,下穿魚肚白牡丹紋長裙,明豔照人,不由鼻孔中出氣,錯身先行一步。

靜姝不以為意,跟在她身後不急不慢地走著,欣賞著沿途景緻。

蜿蜒曲折的卵石小路通向一處幽靜雅緻的院落,進院時,太后剛巧打完拳,正用帕子輕拭額上微微的汗氣。

見她們到來,太后和顏悅色地說道:“來得正巧,哀家已吩咐他們去準備早膳。”

看到後面的靜姝時,太后不由眼前一亮,又瞥見她腕上戴著那對赤金環珠九轉玲瓏鐲,更是歡喜,對著趙嬤嬤說道:“怪不得這世上的男子都喜歡美人,哀家若是男子,如靜姝這般的美人,給哀家送八個十個來,哀家也不嫌多!”

趙嬤嬤打趣道:“也就這般容貌,才能讓那石頭人也軟了心腸。”

太后知她所指,面上笑意更濃,看著兩腮泛紅的靜姝問道:“你們二人平日在家可有強身健體的習慣?”

丁文茵默然,自己尋常忙著研習四藝,一心要做名動京城的才女,怎會有空做這些。

靜姝笑著回道:“回太后的話,靜姝平日在家,清晨會練八段錦。”

太后點頭:“自是好的,待你們到了哀家這年紀,便知身體康健,人生足矣。往日哀家時常身感不適,自從晏清那孩子教會了哀家一套五禽戲,每日閒來練習,如今哀家身輕體健,精神也好了許多。”說著便讓宮女去喚許晏清前來。

待許晏清奉詔前來,太后略帶促狹地說道:“晏清的五禽戲打得極好,不如教教這兩位姑娘。”

許晏清心下雖覺尷尬,然太后開口,只好從命。

靜姝一向覺得五禽戲雖與八段錦同屬古老導引術的傳承,卻不似八段錦那般舒展優美。然而今日見許晏清練起,竟連那有些好笑的熊戲都覺沉穩蒼勁,難怪兄長說他允文允武。

靜姝看得饒有趣味,身旁的丁文茵卻紅了臉,一副心馳神往的模樣,比起這文武雙全的國公世子,那於淵成怕是望塵莫及。

許晏清打完一套五禽戲,太后慈愛地問道:“晏清何時回京?”

許晏清回道:“明日便回京去御前覆命,待太后回京時,臣下再來迎接。”

太后知他還有事,便說道:“你自忙去,晚些再到哀家這裡敘舊。”

靜姝略微吃驚,原來他只住上兩日。那今日還得尋他,將事情說清道明,莫要誤了人家。

太后的早膳比想像中的簡單,只備了餺飥和胡餅。靜姝在家很少食用這餺飥,只覺與面片湯類似,只不過這御膳用的湯底甚是鮮美。

趙嬤嬤見靜姝眉毛都翹了起來,不無得意地說道:“這湯選用的是三年頭三斤重的老母雞,配上幾片上等的火腿,用小火慢慢煨了一宿,再加上一勺牛骨湯,味道自然不同。姑娘再嚐嚐這胡餅,用了甘蔗汁、牛乳和酥油和麵,香甜得很。”

靜姝咬上一口,讚不絕口:“這簡單的食物才最考驗功力,其他地方萬萬嘗不到這般美食。”

一旁的丁文茵心生幽怨,明明平淡無奇的早膳,這葉靜姝還要阿諛奉承一番,真真虛偽。

卻不知靜姝前世吃慣了食堂,侯府也不甚講究吃食,再加上今日早膳較平日用得晚了,已是飢腸轆轆,自是吃得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