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那美人渾身一震,聲嘶力竭地說道:“不可能,這分明就是普通的九葉草,奴家入宮前在姨娘房中見過此藥,斷不會認錯。”

靜姝挑眉:“原是家學淵源!你且告訴我,此物你在哪尋得?”

美人顫聲說道:“奴家與侯夫人身邊的雪秀姐姐相熟,偶爾提起此藥,她好心相助,特意從府外尋來。”

靜姝一拍桌子:“好個好心相助,你被人賣了還幫人稱銀子。玲瓏,去找兩隻老鼠過來。”

玲瓏一直站在門外,猶豫著是否要進屋,聞言愣住了,尋思哪裡可以找到老鼠。

葉靜川見狀,喚來了自己的小廝全福,全福急匆匆去了廚下,那裡設了許多鼠夾。

待全福搬進來一個裝著兩隻碩鼠的竹筐,靜姝瞅了一眼,嫌棄地避開,這老鼠油光水滑,黑不溜秋,比不得實驗室的白鼠,醜的很。讓玲瓏將湯端給全福,給老鼠灌下。

全福瞪大了眼睛,覺得這差事有些棘手,好在碩鼠聞見肉香,主動舔食起來。老鼠吃得香甜,不一會就亢奮異常,在竹筐裡上竄下跳,可轉眼間開始四肢抽搐,雙雙直挺挺地倒下。

不出所料,這湯中的三枝九葉草,又名淫羊藿,應是倭國所產,非華夏之物。前世,曾有過一則新聞,一名男子在日本旅遊,誤食當地的淫羊藿,中毒入院搶救。導師也十分好奇,託人從日本運來少許此物,帶領一眾學生仔細辨認。幸而這倭國所產的九葉草帶有特殊的辛香之氣,靜姝才能嗅出不同。

那美人見老鼠氣絕身亡,嚇得花容失色,磕頭如搗蒜,跪著爬到葉靜川腳邊:“世子爺,奴家真不知這九葉草有毒,姨娘斷斷續續給奴家父親吃了五六年,不曾有過差池。”

靜姝問道:“這九葉草你可還有?”

美人抬起頭來,額頭上已紅腫一片,已見血色,一邊胡亂抹著眼淚一邊回道:“奴家枕頭下還有半包。”

葉靜川對全福耳語了幾句,全福立刻帶人出了小院,又有侍衛進屋將美人拖了出去。

那美人哭得撕心裂肺,連連喊冤。靜姝有些不忍,見她只著薄紗,便讓玲瓏把外袍給她送去,畢竟她只是顆棋子,並無害人之心。

葉靜川看著妹妹沉吟不語的模樣,摸摸她的頭頂:“妹妹又救了我一命。”

靜姝抬頭望他,眼波盈盈,險些她就失去了哥哥,自己並無把握能解這倭國九葉草的毒性,心痛地說道:“新仇舊恨,這次一併了結了吧!”

葉靜川私下也調查了當年生母曹氏被人造謠中傷之事,本想著李氏已被禁足,看在弟妹的份上,不予追究。此刻心中卻起了殺心,他不願再見到妹妹驚惶無措的模樣。

靜姝知道後續的事情,兄長自會處理,便披上斗篷告辭了。

葉靜川看著門外厚厚的積雪,說道:“我揹你回去。”

經歷方才之事,靜姝心中也有些依戀兄長,開心地點點頭。

葉靜川揹著妹妹踩著雪,聽著那積雪咯吱咯吱的聲音,心中溫暖,彷彿回到了兒時。

次日下朝,定遠侯聽聞昨夜之事,勃然大怒,派人喚來李氏和一眾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