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隊伍中一個年輕士卒說的方法,這名士卒的父親和兄長以前都是獵人,冬天進山的時候就用這種方法,只可惜在一次失誤中兩人雙雙墜了懸崖。

有了年輕士卒的這個方法後隊伍中探路的人安全性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否則這六天來他們死傷的人數只會更多!

正前行者,前方探路計程車卒一個跨步邁出,下一秒整個人瞬間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不等後方計程車卒反應過來,他腰間的繩索已經猛然鎖緊,同時一股巨力從腰間傳來,拉著這個士卒往前衝去。

“不好!大德掉下去了!”後方有人驚呼。

這個時候腰間繫著繩索的幾人已經反應過來了,他們幾人一齊將手抓住繩索,然後一同往後用力,霎時間,繩索上的力量就繃緊了起來。

“很好,大夥兒往後拉!”一名隊長模樣的人高聲說道。

“一、二,拉!”

“一、二,拉!”

眾人齊心協力,之前掉入深坑的大德終於在一番拉扯後被人拉了回來。

“呼,嚇死俺了!”

那個叫大德的年輕士卒被拉上來後直接趴在雪地上瘋狂喘氣。

就在剛才,他還以為自己要死在下面了。

“嘿,你怕啥,咱哥幾個都用繩索拉著你咧,要死也是一起死。”大德後面繫著繩索的那個青年士卒走上前來笑罵道。

見大德安然無恙地被救了上來,眾人都是鬆了口氣,說話間也輕鬆了一些。

其實之前死的十二個人中有八個也是被救上來的,但不行的是他們要麼有摔折腿的,要麼有身上開了大口子的,這些傷勢要是在軍營裡或許還有救下來的可能,在這荒郊野外的,弟兄們都有任務在身,根本不可能照顧得了傷殘的隊友。

所以這八個人最終還是被隊長給放棄了。

眾人都清楚,那不是隊長冷血,隊長只是對剩下依舊健全的人負責罷了。

作為斥候的他們在訓練時就被灌輸了情報大於生命的思想,只要能把訊息傳到冀州,他們這百餘人即便全軍覆沒也是值得的,更可況那幾個傷殘士卒。

“都別嘻嘻哈哈的,省點力氣趕路要緊,這鬼天氣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咱們手中的情報可是關乎冀州大事的,不能耽擱。”小隊隊長開始呵斥幾個嬉皮笑臉計程車卒。

他們小隊距離出發已經過去十天時間了,這段時間已經足夠一匹快馬從長安跑到冀州報信的了,可他們的面前還是起起伏伏茫然一片的太行山脈。

說實話,隊長有時候也很絕望,這種天氣穿越太行山脈真不是人乾的事,但一想到自己手中情報的重要性,他就必須打起精神來完成這次任務。

不為自己能升官發財,只為拼卻有用之身報答韓馥的大恩大德。

如今冀州軍中的青壯士卒基本上都是潘鳳命人在冀州本地招募的人,所以他們之中幾乎每個人都受到過韓馥頒發的那一系列利民政策,也享受過潘鳳改良農具的各種便利。

如今的冀州百姓,就算是天災年份,也不太會為糧食短缺而大批次餓死了,因為現在的他們家中多少都有點餘糧了。

這種變化是他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這一切全拜韓馥的政策所賜,因此冀州軍計程車卒每一個都對韓馥心存感激,他們都願意為韓馥和冀州拼掉性命,眼下這支斥候小隊也是一樣。

他們上到隊長,下到普通隊員,每個人都是普通百姓出身,都受過韓馥的恩惠,所以在隊伍犧牲了一成隊員後他們還能保持這種樂觀積極的心態,因為在出任務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不在乎自己這條命了,他們在乎的只是這條命死的有沒有價值!

隊長的一番話讓隊員們都收起了之前的喜悅。

那個叫大德的年輕士卒一個翻身從雪地上起來,拍了拍胸口的殘雪說道:“隊長說得對,將軍給咱的任務還沒完成,咱應該快些趕路才是,俺還有力氣,俺繼續帶頭。”

說完,大德只是捋了一把眉毛和眼睫毛上的冰晶,便再次走到了隊伍前面。

見狀,隊長沒有說什麼,因為大德才帶隊了一個時辰而已,按照規定每個人都要帶夠半天才能換人。

就這樣,隊伍繼續在厚厚的雪地中緩步前行。

兩天之後,隊伍翻過一個山頭又一片白茫茫的林子出現在眾人面前。

隊員們哀嚎一聲,只能調整情緒再次出發。

然而,不等他們邁開腳步,前方的隊長就出聲制止了眾人。

“你們看那。”

隊長指著遠處林子口出現的一片黑色土地,在這片黑色土地的後方隱約能看到大片雜亂的雪地從遠方蔓延過來,這種雜亂的積雪並不明顯,因為不斷落下的雪花不停地在補平這些雪地,要是斥候小隊再晚來兩天估計就只能看到平坦的雪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