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六章 天大一條船(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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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位重要男、女配角——按出場先後次序排名:
徐登,文鴦,江統,司馬乂,蔣俊,王敦。
先說徐登。
對徐登,何天做了什麼呢?
何天替徐登過繼了個兒子。
天底下沒有哪個宦者不夢想有後的——因為他們沒有“播種”能力,這種夢想,反較正常人更加強烈,午夜夢迴,噬心齧骨。
並不為傳遞基因,甚至也不為養老,而是為身後血食。
這個時代的人,哪怕思想最領先時代的樸素唯物主義者,一想到如賈庶人之言“在下頭吃啥?天天喝西北風啊?”也會不寒而慄。
但如前所述,徐登幾不同同族人來往,找不到合適的、可以過繼的族子——就算平日彼此正常來往,他又不是啥權宦,誰又願意將兒子過繼給一個宦者呢?
唯一可能的過繼物件,只有他么弟的兒子。
但亦如前所述,徐登么弟的第一個兒子,死於大疫,生第二個兒子的時候,夫妻倆年紀都不算小了,弟婦生產,是拼了命的,因此,對這個兒子,寶若性命——過繼給別人,就算他么弟肯,他弟婦,也必不肯的。
然而,何公出手,彼終於還是肯了。
小戶人家,有無法承受的壓力,也有無法抵禦的誘惑。
最重要的是,過繼獨子給大兄,並不實質性損害自己的身後利益——何公說了,朝廷雖不許兼祧,但那是暫時滴,最不濟,我也會給你們要來一道特旨,云云。
此時代,“兼祧”是非法的。
相關情形,詳見本書第二零九章《我要去救你的仇人了》。
徐登感激涕零。
除此之外,徐登亦認同郭猗如下的說法:
同為篡代,但成都王多有不同於趙王處,除了故皇后說的“篡代”和“篡弒”不同外,成都王有自己的內宦系統——孟玖就是打頭兒的嘛;因此,成都王做了皇帝,絕不會再用師傅您這班老人,您老人家最好的下場,是在金墉城陪“太上皇”住冷房子。
成都王若有進一步的舉動,十有八九,“陪住”就變成“陪葬”了。
但何公變成了故太子,情形就大不同了,對吧?
……對!
於是,為身後計,為性命計,徐登上了何天的船。
再說文鴦。
文鴦是叛而復降的羈旅之臣,本就不是司馬晉的忠臣,兼以微過被黜多年,內心何能沒有怨望?更不必說,兄弟倆滿門老少,盡為司馬氏所殺,而朝廷一無所問!
何天救了他兄弟性命,莫說冒個故太子了,就是造司馬晉的反,文鴦也會跟著乾的。
再說江統。
這位就大不同了。
江統算司馬晉的忠臣,而其為人,不可利誘,不可威逼,亦難因私恩而廢公義。
但這出戏,又絕對少不得此關鍵角色——東宮舊臣、名節素著、親歷“癸未夜變”。
許多話,只能江統來說,換一個人,效力大打折扣。
江統最終被說服,基於兩個基本的認知:
二陸被夷三族,江統失望於成都王,終於認定,諸司馬再無一值得扶助者。
此其一。
江統亦認同何天和文鴦的判斷:成都王即便篡代,也只是暫時得志,很快便會失去支援,到時候,不管取代成都王的是誰,朝廷都無法繼續維持控制地方必須的權威,則諸藩睥睨,你方唱罷我登場,天下紛亂,不知伊于胡底?
於是,四夷趁機而起。
此其二。
何以免天傾?
唯有止亂。
何以止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