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六章 命中註定,該有一劫,不能不渡(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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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臣請以成都國秩造棺、為衣服,斂祭黃橋戰士,旌顯其家,加常戰亡二等。”
“加常戰亡二等”的意思是,對黃橋一役陣亡將士的撫卹,較普通戰亡,高二等。
又,“請敕州縣,瘞趙王倫戰士,不使白骨露野,不使行人傷惻,以厭天心,以合周王葬枯骨之義!”
果然,朝野上下,一片讚譽。
當然,也有人嘀咕,憑什麼獨獨“黃橋戰士”的撫卹“加常戰亡二等”?“陽翟戰士”呢?一般的是打敗仗嘛!
何天以半玩笑的口刎對江統說:
“大約,因為這個敗仗是大將軍打的,所以,就要高別的敗仗乃至勝仗二等罷!”
成都王拜大將軍。
還有,“在陽翟與賊相持既久”的既然是“大司馬”,則“乞運河北邸閣米十五萬斛、以振陽翟饑民”者,難道不該是“大司馬”本人嗎?成都王越俎代庖,叫“大司馬”的臉往哪兒擱呀?
“與賊相持既久”一句,尤其皮裡陽秋,好像“百姓飢餒困敝”都該怪“大司馬”似的?
這些古怪處,之前,江統看成都王手書時,並不大覺得,目下,卻是愈看愈不是味道了。
不論如何,成都王的上書,朝廷皆照準。
果然,“心事”一了,成都王即打道回鄴。
而且,過程頗富戲劇性。
成都王入覲,皇帝在太極殿東堂接見,禮儀隆重。
皇帝慰勞勤王反正之功,成都王卻說,“此皆大司馬冏之勳也,臣無豫焉。”
隨即掏出事先寫好的奏疏,盛稱齊王冏功德,“宜委以萬機”;自己呢,那個,太妃生病啦,得趕回去照料侍奉,便請歸藩!
皇帝還在發愣,成都王已經辭出。
出宮,即謁太廟;出太廟,即出自東陽門,長驅歸鄴。
當然,齊王那裡,還是送了封信的;只不過,人已出了洛陽城,信才送到齊王手上。
齊王大吃一驚:十六!你來真的呀?!
成都王行十六。
於是跳上馬,加鞭疾追,終於,在洛陽城西北的七里澗,追上了成都王,“十六!十六!這怎麼說?好歹……好歹也得讓我送你一程嘛!”
成都王乃住車,兄弟執手,涕泗滂沱。
然說來說去,成都王話裡話外,惟以太妃疾苦為憂,政務時事,一句不提。
訊息傳出,朝野士民,更是一致稱讚成都王“純孝”。
成都王前腳至鄴,天使後腳趕到,就申前命,即,“加成都王穎大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假黃鉞,錄尚書事,加九錫,入朝不趨,劍履上殿。”
對這份封賞,成都王的態度,一直是曖昧的——既未正式接受,但也沒說不要。
至此,成都王的態度明確了——受大將軍,讓九錫殊禮。
於是,“加九錫”的,就是齊王一個人了。
有人以為這是使齊王居爐火上,但當事人卻未必介麼想——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齊王非但未步武十六弟,也來個“讓九錫殊禮”,反而立即大肆封賞親信,其左右葛旟、路秀、衛毅、劉真、韓泰,皆為縣公,號曰“五公”。
時人為之側目,私下底,多有人譏嘲:
真正扭轉乾坤、甚至可說救了你一命的何雲鶴,不過“加食三千戶”,依舊是個縣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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