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九章 起兵(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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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康四年的春天,來的特別的早。
這並不是一件好事,氣溫上升的太早,地氣還沒有暖和起來,地力的儲備也還不夠,春耕播種,難保豐收,農人們手忙腳亂,乃至愁眉苦臉。
當然,對於熱衷尋芳踏青的閒富之人,另說了。
“齊王就要起兵了,剛剛殺掉了管襲。”
管襲,前文交代過,孫秀親信,派給齊王做軍司。
說話的是江統,悶悶的,同目下絕大多數的農人一個臉色。
對坐的是何天,輕袍緩帶,意態悠閒。
這個“對坐”,是“斜對”,而且,不是跽坐——雖在室內,何天還是坐在他的“孔明車”上,江統則坐一張單人榻。
何天的“輕袍緩帶”,不是形容詞,春寒料峭,別人或還穿棉,至少也是夾的,但何天卻是單衣——不僅僅指款式,料子也是“單”的。
今年的第一次沐浴之後,何天就開始表現他的抗凍了,厚衣裳愈來愈穿不住,衛瑾、李秀本來頗為之擔心,但何天說的也有道理,“你們把我捂出汗來了,不是更容易著涼嗎?”
喜寒畏熱的,不都是大胖子嗎?何雲鶴,精瘦精瘦的呀!
此人身上的古怪,愈來愈多。
這是江統第四次到瓊苑來,第一次、第二次,前文已說過了;第三次,是過來同何天商量:齊王請我做參軍,我答應還是不答應呀?
何天之“面貌一新”,令江統大為愕然;當然,很快便確認了,此人確實就是江雲鶴。
江統的內心,是想接受齊王邀請的,這一點,何天看的出來。
於是,贊成江統出任齊王參軍。
於是,江統先將家小,送往許昌;之後,自己才掛冠而去。
也即,答應齊王邀請之時,就已做好了“討逆”的準備了。
“應元,”何天一邊做“請茶”的手勢,一邊說,“你不是一直在等這一天嗎?怎麼,這一天來了,倒有些……不大高興似的?”
江統搖搖頭,“高興不起來。”
頓一頓,“我勸過齊王,目下不是起兵的合適時機——今年的春天,早的邪性,此時起兵,以洛陽為中心,南至許昌,北至鄴,一大片地界,都不用春播了!好歹……等到春播之後呀!其實,也等不了多久嘛!”
再一頓,“可是,齊王不肯聽!唉,弄不好,今年就是一個荒年!”
荒年?如是,我的糧食,不是更值錢了?
當然,我說的“值錢”,不是說要發賣。
話說,我是不是太冷酷了些?
荒年,餓死多少人呢。
“鄴?”
“是,成都、齊二王約好了,一同起兵。”
成都王穎鎮鄴。
“約好了……誰找的誰呀?”
江統微微蹙眉,“其實是成都先找的齊——”
“成都王給齊王寫了封信,說,‘趙王篡逆,人神共憤,殿下收英俊以從人望,杖大順以討之,百姓必不召自至,攘臂爭進,蔑不克矣!’又說,‘大王討逆檄文朝至,北軍夕出鄴南下矣!’”
何天沉吟,“就是說……成都王要將齊王拱到前頭去?”
江統點點頭,“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