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搖搖頭,“這個張林,跳的如此之高,其實是自比孫秀的,孫秀開府,他不得開府,必有怨懟。”

衛瑾也搖頭,“如是,真叫‘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頓一頓,“其實不止張林——他們那一夥人,皆為卿、將,超階越次,不可勝紀!甚至,下至奴卒,亦有加爵位的!若還不滿意,那隻能自己噎死自己了!”

過的兩日,新訊息傳來了:

新皇帝下詔——

“天下所舉賢良、秀才、孝廉,皆不試。”

即,不必考試,即可上崗。

“郡國計吏及太學生年十六以上者,皆署吏。”

即,做過“計吏”的,有個“太學生”學歷的,都可以做官。

“守令赦日在職者,皆封侯。”

“郡綱紀併為孝廉,縣綱紀併為廉吏。”

總之,皇恩普降啦!

何天心說:夠瘋狂的呀!可是,很快人們就會發現,升官也好,封侯也罷,都不過是個虛銜,並撈不到啥實際的好處。

原因很簡單,哪來的那許多錢給這許多人發工資、發獎金呢?

新皇帝的本意,是收買人心,但效果一定適得其反——由希望而轉失望的人,更容易離心離德。

哎,話說,那個“貂不足,狗尾續”的說法,啥時候出來呢?

過的兩日,又有新訊息傳來了:

加齊王冏鎮東大將軍,成都王穎徵北大將軍,皆開府儀同三司。

何天冷笑,“趙王、孫秀的目的,是以此寵安二王,希望他倆別鬧事兒;可是,必然再次適得其反——這不啻替對頭增大勢力,簡直是授人以刀柄了!”

“不過,”衛瑾說道,“孫秀用了不少自己的親黨做二王的參佐,譬如,齊王的軍司,叫管襲的,就是孫秀的人。”

何天搖搖頭,“沒有用!大權在二王自己手裡,真要起兵,軍司啥的,不過煩一刀耳!”

*

何天可以扶杖行走了。

高燒之後,他第一次來到了室外。

瑞雪飄飄啊。

元康四年,原本可能是個豐年的。

可是,只怕春播之時,正是刀兵最盛之時。

唉。

衛瑾、李秀都很緊張,不過一盞茶的光景,就催他回屋。

這一回的高燒,就是上一回“放風”放出來的!

何天笑一笑,並不堅持,貪婪的呼吸了幾口冷空氣後,乖乖的回屋了。

一進屋,即提出了一個頗叫人意外的要求:沐浴。

啊?

“癸未夜變”,迄今已近四個月了,期間雖然反覆折騰,但何天胸背的那條貫通傷,已經徹底癒合了,照理,可以沐浴了。

可是,目下是大冬天啊,著涼了咋辦?

何天笑,“涼拌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