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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主坐定之後,自然而然,主人去東宮之所為,成為第一個話題了。

何天並不隱瞞,將自己欲聯姻太子和韓氏的謀劃,一一的說了。

江統亦是滿面訝色,“雲鶴!你真是想世人之不敢想、為世人之不敢為之事!”

何天嘆口氣,“也是被逼到這個份兒上了!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背城借一而已!”

太子和賈、郭之間,彼此觀感惡劣,朝野皆知之事,江統默然片刻,神色凝重,“此事若成,自然大善;可是,雲鶴,你有幾分把握?”

“幾分?”何天苦笑,“皇后那裡,或者尚有一二分;賈長淵母子那裡,半分也沒有!”

“那……”

“我是這樣想的:事情成了,固然如君所言‘大善’;不成,太子總也藉此對皇后、對賈郭示好了,則——”

打住。

則他們之間矛盾的爆發,或可再延緩些時日?

江統恍然,“雲鶴,苦心孤詣呀!”

“慚愧!”

事實上,何天確實“苦心孤詣”,但重點並不在使太子對皇后和賈、郭示好,而在——

俺自己對太子示好呀!

何天既已起了“復太子”並在其後把握朝政的的念頭,就要儘快拉近自己的和太子的距離,儘快增加太子對自己的好感——

介個,俺替你做媒,這個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吧?

就算此事最終不成,但那是“那邊”的事情,我這個媒人,可是盡力了,你總該多少見我的情吧?

那,萬一此事竟然成了呢?

“復太子”就談不上了呀?

那也沒啥不好的。

老子就繼續做世外高人、詩壇領袖,就把心思擺在如何儘快將李老師追到手?

逍逍遙遙,悠遊歲月,不亦樂乎?

畢竟,造反,是很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

賓主皆感慨過一番了,何天說道,“應元,大駕光臨,應該有所見教,請說罷!”

江統掏出一疊紙來,“拙作剛剛脫稿,勞大賢斧正!”

何天心說,不會是《徙戎論》吧?

接過一看——

嘿,還真是《徙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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