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事沒事,都不幹金墉城的事了!

我關於許昌宮的判斷是正確的,一切預備,沒有白費!

而且,送太子之許昌宮,“汙名化”皇后以及傳言“殿中人慾廢皇后、迎太子”的那班人卻未必能夠早早想到,則我不論對皇后還是對那班人,都有了週轉騰挪的餘地了!

正常情形下,廢太子總要在金墉城呆上個把月乃至更長時間,才會“移宮”,皇后一方,如此迫不急待,說明,他們已聽到了“殿中人慾廢皇后、迎太子”的傳言,已不敢將廢太子繼續擺在洛陽扎人眼了。

不過,這並不代表皇后沒生出“早除太子、以絕眾望”的念頭,甚至,她已經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也是可能的。

但是,她不能在金墉城對廢太子下手。

還是那句話——太扎眼了!肘腋之下,很難用“急病暴薨”一類藉口搪塞群臣,一定會有人要求勘驗檢視,如果漏了陷,麻煩就大了。

所以,我這口氣透過了,得趕緊加快行動,半天都不敢耽擱了!

當天上午,何天即出城,拜會文鴦兄弟。

聽了何天的打算,文鴦眼中,精光大盛,隨即慨然應諾!

但何天提出,能否“召集舊部、共襄義舉”?文鴦就為難了。

當年,父親文欽為諸葛誕所殺之時,文鴦、文虎領兵在壽春小城,聽聞噩耗,欲勒兵向大城,但帳下將士不肯從命——這是自然的,文氏兄弟帶領的,不是文氏舊部,而是東吳的兵,東吳是來救援諸葛誕的,又怎肯為文氏攻打諸葛誕呢?

文氏舊部,彼時,都在文欽帳下。

文鴦兄弟無可奈何,“逾城單走”,也即是說,他倆是隻身投降司馬昭的,沒帶出來任何自己的班底。

這一仗打完了,自然也有些星散的文氏舊部來投少主,但彼時,文氏兄弟在魏的地位,極其尷尬,他們是叛而復降之人,深為魏人厭惡,復降之初,“軍吏請殺之”,若不是司馬昭要用他倆動搖壽春軍心,他倆的腦袋,早就不在脖子上了,以此,並不敢收留這些舊部。

多年之後,倉促之間,想聯絡上這班人,幾無可能。

再者說了,文鴦兄弟自己,都是五十開外的人了,所謂“舊部”,其實都是父親的“舊部”,每個人的年紀,都比他們倆大,有的還大很多,就聯絡上了,老弱病殘,如何堪用?

真正堪用的,是打禿髮樹機能時的“舊部”。

但武帝用文鴦於西北,是“空降”,文鴦統帶的,都是當地的兵,既一起出生入死,自然也就有了同生共死的情分,但是,畢竟為時不長,大捷之後,文鴦即被調離西北,入京等候“東夷校尉”的正式任命,一等,十數年也。

這十數年間,如前文所述,文鴦深自韜晦,不接朝士,舊部來拜,也是能不見、就不見,久而久之,彼此也就沒有什麼聯絡了。

so,倉促之間,聯絡上他們,也是很困難的。

而且,最關健的,何天要做的事情,其實可算是“謀逆”,即便聯絡上了這班“舊部”,又怎曉得人家肯不肯冒這種夷三族的大險?

又不是打家劫舍。

“打劫”的,可是廢太子呀!

“不肯”還算是好的,萬一,有人心隔肚皮的,跑去出首呢?

畢竟,“同生共死的情分”維持的時間不長,之後,十數年了也不聯絡,“恩義”有限吶!

所以,文鴦能提供的人手,只有三個——兄弟倆,加個墨姑。

何天心說,好嘛,之前還指望您替我組織一支“私軍”,護送俺逃到江南去做大地主呢。

當然啦,若不是“謀逆”,僅僅是做護衛,時間又充裕的話,聯絡舊部,組織“私軍”,或者不是不可能。

無論如何,俺目下的人手,不過就這幾個——

文氏三個,李秀一個,鄧老師傅一個,俺自己一個,洛瑰、鹿會兩個,哦,再加個郭猗,以及一個內應,那個叫丁乙的。

攏共十個。

遠遠不夠呀!

思來想去,何天最終決定,向她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