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 大亂的第一道門,開啟了(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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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邸報上書:“郝散弟度元與馮翊、北地馬蘭羌、盧水胡俱反,殺北地太守張損,敗馮翊太守歐陽建”,何天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心裡一聲哀吟:開始了!
開亂階了!
郝散反,不過“殺長吏”,郝度元反,一出手就幹掉了一個太守,前後聲勢,已不是一個數量極了!
同時,也意味著,諸衚衕朝廷之間,不留餘地了!
歐陽健那鳥人,不是號稱殺的反賊“靡有孑遺”嗎?咋叫郝度元這樣的重要人物逸出了?
還有,馮翊、北地、盧水都在雍州,且是諸胡“俱反”,這既說明,朝廷對郝散的“背信棄義”,引起了西北諸胡的普遍不滿,導致亂局擴大,也說明,雍州本地的夷情、吏治,本來就有大問題!
但是,“哀吟”,偌大一個朝廷,基本上,只是實際上已在野的何天一個人的“哀吟”,彼時,整個士林,都沉浸在“洛陽紙貴”的精神狂歡裡。
啥?
左思的《三都賦》,正式“發表”了。
事實上,這場精神狂歡,何天也算是“操盤手”之一,且是主要的“操盤手”。
《三都賦》“發表”之初,作者雖為魯公“二十四友”之一,文壇上,卻也未掀起什麼波瀾,彷徨之下,左思想起了金谷園雅集之時,何天答應為他作序,於是找上門來。
這個事情,何天本早已置諸腦後,但既然答應了人家,不能食言,只好絞盡腦汁,寫了一篇序出來,比較重要的幾句如下:
“觀中古以來為賦者多矣!相如《子虛》擅名於前,班固《兩都》理勝其辭,張衡《二京》文過其意!至若此賦,擬議數家,傅辭會義,抑多精緻,非夫研核者不能練其旨,非夫博物者不能統其異!”
意思是,司馬相如、班固、張衡,都比不上俺們左泰衝,《三都賦》,實乃集大成者也!
還有,“讀之者盡而有餘,久而更新!”
總之,往死裡吹就是了。
同時,建議左思,我何某人名氣雖大,單槍匹馬,還是勢單力薄,你要多請幾個名士,一起來抬轎子呀!
既有何雲鶴作馬首,便很有幾個樂意附驥尾的,於是,張載注《魏都賦》,劉逵注《吳都賦》《蜀都賦》,衛權為全賦作《略解》,如此聲勢,不過旬日,《三都賦》便大火了!
有一說一,《三都賦》規制宏大,文辭壯麗,描摹生動,筆觸深刻,確實是中國賦體最後的高峰、最後的燦爛,而對於上位者來說,《三都賦》這樣的弘文,不啻是聖晉一統天下的頌歌,因此,也很願意推波助瀾,於是,豪富之家競相傳抄,很自然的,“洛陽紙貴”了。
一片繁花著錦、烈火烹油的虛火中,何天登門拜訪張華。
這一次,會於私邸而非鈴閣,是因為何天可能要說某人的壞話,不好宣之於稠人廣座。
看到何天的名帖,張華便已猜到此客所為何來?待見了面,看客人神色凝重,主人臉上更不由略生赧意了:
何天曾經專門到中書省,提醒張華,“垂意”郝散的“自新”,可是,偏偏就是在這上頭出了大簍子,以致雍州諸胡俱反!
但何天自然不會再提這檔子事,而是開宗明義,“茂公,我為西北軍事薦賢而來!”
“哦?哪一位呀?”
“孟叔時。”
張華想了一想才反應過來——孟觀。
不由一怔,隨即沉吟。
“茂公,你是否以為,孟叔時資格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