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章 鴻鶴高飛翔(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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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天心說,你大約罰不到我的頭上,只是,唉,大謝、小謝、老陶,辛苦你們提前n多年到介個世上轉一遭了……
“詩、賦,皆可;”賈謐說道,“題目嘛,詠春可,感懷可,不過,最好不要走的太遠——目下是孟春,總不成,走到大冬天去?”
頓一頓,“雲鶴,你的《送別》為詠冬,‘寒波淡淡起,白鳥悠悠下’、‘回首亭中人,平林淡如畫’,雖堪為一世之絕句,可是,若作之於今日,未必能評為高品呢!哈哈!”
何天雖已下定決心,“破罐子破摔”,“做個地道的蕩婦”,還是不由微微面赤——不過,他走了十幾里路,本就面色紅潤,這一絲絲羞赧,倒也沒人看的出來。
賈謐說“詩、賦皆可”,但其實,這種雅集,只能賦詩,因為賦——尤其是這個時代的賦,篇幅太長,再如何天才,也不可能一時半刻的就作了出來,真出口成章的話,只能說明,你早已在家裡打好了稿子,那就沒啥意思了。
譬如,左思寫《齊都賦》,整整花了一年時間;寫《三都賦》,從最初的構思到最後的成文,時間跨度長達十年。
當然,即便是詩,也可能“早已在家裡打好了稿子”,不過,到底難分真假嘛。
哎,說到左思,他也是“二十四友”之一呀,今天到場了沒有?
何天的目光,迅速逡巡——他沒見過左思,可是,此人之形貌,在這班人中,應該非常“突出”,若在場,不會太難辨認。
很快,他就在最西邊的一個亭子裡鎖定了目標——嗯,此君應該就是左思了!
身材矮小,不修邊幅,相貌……醜陋。
這就是左思之“突出”了——這是個看臉的時代,名士們大多“美風儀”,左思是個非常另類的存在。
亭子裡,疑是左君者孤零零的一個人——這也很“另類”,十來個閣、堂、亭,不計侍婢、隨從,名士孤身一人者,惟此君耳。
對了,目下是公元291年,左思的《三都賦》,寫好了沒有?就算已經寫好了,也必還未真正流傳開來——俺沒聽說呀。
“洛陽紙貴”的成語,還沒有正式誕生。
一路逡巡,何天得出另一個結論:今日雅集,“二十四友”並未盡數到場——他沒看見郭彰。
也好,不然彼此尷尬。
同時,到場的,也不盡為“二十四友”。
證據在東首一堂前——有二人一坐、一立。
坐者,是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微微揚著臉,神情高傲。
方才,賈謐介紹何天,大多數原本坐著的人,都站了起來,但這個青年,巋然不動,只鬆鬆一揖而已。
立者,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年紀雖輕,倒是一副平和、從容的樣子。看其神態、服飾,絕非某名士之隨從,但以他的年紀,又絕不會是“二十四友”中的任何一人。
倒是有趣,此人誰何?
誰在這樣的年紀,有資格參加這樣的聚會?
“好了!”賈謐雙手一擊,“諸君的大作,由在下和季倫恭錄,至於評品高下,則由在下和安仁負其責,諸君有無異議?”
當然無“異議”啦。
何天快速的轉著念頭:安仁?潘安仁?潘岳?哪個是他?
賈謐話音一落,旁邊一閣前,一人起身,快步走來,一邊走,一邊含笑作四方揖。
哦……確是美男子一枚。
可是,似乎也沒到“擲果盈車”的地步吧?
轉念一想:唉,到底已經是四、五十歲的人了,且多年來,宦途多舛,一直不得志,期間還被下獄,要不是因為老子的緣故,腦袋保不保的住,都不好說,保養成這個水準,已經很不錯啦,年輕的時候,確實能有一大票女粉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