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八月,陵上荊一枝圍七寸二分者被斫;司徒、太常奔走道路,雖知事小,而按劾難測,騷擾驅馳,各競免負。”

咦?介個口吻——

非但不像要找太常的麻煩,倒有些要替其卸責的意思?

楊太傅再輕咳一聲,“這個……”

就在這時,履聲橐橐——

嗯?來人履也不除,直接就進來了?

眾人不由扭過頭,向門口看去。

有認得來人的:太傅舍人岐盛。

歧盛眉頭深鎖,目光由主簿而長史而太傅,似乎不曉得將話說給誰聽?

略一躊躇,還是直接走向太傅。

彎下腰,附耳,低聲說了幾句。

楊駿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似乎以為聽錯了,“你說什麼?”

這一回,歧盛眉蹙而聲朗:

“回太傅,主者報——”

“裴頠奉詔代劉豫,守左軍將軍,閉萬春門、東掖門!”

“楚王瑋奉詔屯雲龍門!”

“淮南王奉詔屯司馬門!格殺司馬門司馬楊重!”

“當”一聲,楊駿的酒盅掉到了几上。

緊接著,“轟”的一片,整個場子,亂了!

只聽一聲怒吼,席末一人,長身而起,面前整張食幾,都掀翻了!

朱振。

他這聲怒吼,將場子裡的音浪略略壓低了些,大夥兒勉強聽得清太傅顫抖的聲音:

“顯揚……如之何?”

楊太傅面色慘白,朱主簿滿臉紅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朱振咬牙,“今內有變,其趣可知——必是邪臣、閹豎為妖后設謀,不利於公!”

“邪臣”“閹豎”也罷了,你居然口出“妖后”?!

“然……如之何?”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朱振身上。

他吸一口氣,“宜……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