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騫,你先聽我說——”

“是!”

“我確實要儘快趕回去,可是,東安公所謀不成,未必就此罷手?他主責捕拿楊駿親黨,今夜,威權在手,刑殺由心,是他修舊怨的最好時機,過了今夜,秩序恢復,他就未必敢擅殺有功之臣了!”

“我擔心,我去之後,他說不定殺個回馬槍!”

文鴦、文虎、墨姑,皆悚然動容。

“我的意思,這一兩天,賢兄弟就不要呆在府裡了!我一走,二位即請離府,萬一東安公真的迴轉,正主不在,應該也不會為難其餘人等吧?”

“賢兄弟以為呢?”

文鴦、文虎對視一眼,齊聲說道,“敢不遵先生命?”

“好!今晚洛陽閉門大索,城是出不了的,城內,賢兄弟有沒有合適的地方去?若沒有,就請到舍下——”

文鴦連連擺手,“怎好再麻煩先生?先生放心,總還是找得到暫棲之所的!”

那是,賢兄弟不能連這點本事都沒有。

“好!既如此,我告辭了!一切保重!”

*

何天所料不錯,式乾殿確在到處找他,皇后都發急了,連劉頌都訓斥上了,“他到底往哪裡去,你倒是問一聲啊!今夜,外頭如此之亂,萬一有個好歹——”

一見何天,先喜後怒,“你死哪裡去啦?”

何天並不隱瞞,除了孟觀示意一段,其他的,一五一十的回稟。

皇后大加埋怨,“嗐!一個文鴦,打什麼緊?今夜不比平日,東安公帶著兵呢!他那個脾氣,萬一發起瘋來……你也太沖動了些!嗐!”

文鴦的死活,果然不在您措意中。

短時間內,叫皇后理解文鴦的重要性,沒有可能,何天並不辯解,只欠身說道,“是!臣確是荒唐,請罪!”

“得,不說這個了!”

頓一頓,“接下來,咋辦?我是說,明天……哦,其實已經是‘今天’了!”

“回殿下,太極殿東堂,大會群臣,宣示天下以乾坤獨斷之意!”

“那我……”

“回殿下,臣說的是‘乾坤’——皇帝、皇后並坐御榻,俯臨百官!”

皇后興奮的滿臉紅漲,“好!”

略一頓,“到時候,你就站在我身旁!”

何天趕緊說道,“不妥!”略一頓,“回殿下,臣五品散騎侍郎,不可以如此僭越!”

“你以為,明天……啊不,今天……也不大對,應該說,天亮之後,你還是個散騎侍郎?哈哈!”

何天心中一動,“無論如何,臣還是隨班行禮的好。”

“得,這個且擱著——”

頓一頓,“除了‘宣示天下以乾坤獨斷’,還有啥要務?”

“回殿下,要儘快確定‘參政’大臣的人選。”

“一宗室、一朝士?”

“是!不管宗室、朝士,都要出以公議。”

“我明白你的意思,大事初定,咱們也沒啥厚底子,還不能自說自話,且看大夥兒的意思吧!”

“殿下聖明!”

“我估摸著,宗室的人選,一定是汝南王——選不出來第二個;至於朝士,若大夥兒覺得衛瓘好,我亦不以為甚!”

“殿下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