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陽笑道:“你說我為什麼這麼信任你呢?居然還問你的意見,眼下我們和大昌已撕破臉,你又是大昌的濟王,我此時不應該抓了你脅迫你那侄子嗎?”

李應不在意道:“我的衷心早已向公主表過了,公主不信大可綁了我……”

季初陽眼光動了動,想到了什麼:“太元珠……裡面有什麼?”

毫無根據地,她就突然這麼問了出來……

李應的沉默,她覺得自己問對了。

良久,李應笑道:一來天機我尚未參透,二來,就算知道了又怎可洩露,再者……我人已站在公主身邊了,還需要再多言語嗎?”

季初陽的心狂跳了幾下。

“眼下我該怎麼辦?”

“大昌想利用酈恆殺死季國主,瓦解小樂軍心!季國主一死,小樂再無人堪當大任,別說繼續北上,就連剛剛結盟的鬼蘇部,輕則撤兵南下,重則乘機倒戈……以後的事對他們來說,就好辦多了。”

李應繼續道:“所以,大昌暫時還沒打算派大軍來,而是靜待變化。”

季初陽順著他的思路往下想,雙目一凝道:“所以,我們也不必著急應對大昌,而是乘他們觀望做很多事!”

李應讚歎:“公主果然聰明異常!”

季初陽微微一笑:“那依你的意思,我們應當北上?還是西進?”

李應目光看向黑夜道:“北上可在他們措手不及之間奪取數縣,要是順利,甚至可以叫南域東部縣郡盡數臣服……可一則,據我觀察,現我軍中確實缺少能擔大任之人,二則,即便我們拿下南域東部全境,大昌若是在南域西部和北部夾擊,我們會毫舞勝算,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他們長驅直入小樂國境,甚至直取尹都,就如探囊取物!”

季初陽皺眉道:“這麼說,北上只可將戰線拉長,但反應不及,弊大於利,那麼……只能向西?”

李應拿了一顆石子在石桌上畫道:“公主請看,如今我們在宜興,再往西便是泰和縣,泰和狹長,北部是南域沃野,南連靜安,重要的是,它的西邊,是小樂的云溪郡!”

季初陽看著李應畫的如同斧鉞一樣的和泰、靜安、宜興,聽李應繼續道:“現今這三縣對於我們,取則是囊中之物,棄則如奪命斧鉞!”

的確,拿下這三縣就等於將南域九縣和小樂全境連在了一起,也讓小樂和豐京之間,有了一道屏障!

季初陽豁然開朗。

突然看向李應:“你這是想當我小樂軍師啊!”

李應聞言坦然道:“貧道有言在先,願效犬馬之勞……”

月色下,李應鄭重看著季初陽,目光坦蕩真誠。

季初陽回望著,繼而輕笑了一聲,問道:“李道長,你這些年除了修習行軍治國之道外是不是還修了別的?”

李應愣神,頗有些純真之態。

季初陽心裡感嘆:這面容哪裡像是個過了而立之年的人。

便笑著打趣道:“莫不是順便修了什麼長生之術?”

李應失笑:“之前聽聞小樂國初陽公主容色秀麗卻不苟言笑,今日一見,原來傳言也有虛。”

兩人相視笑了起來,季初陽覺得,今夜,自己就明朗了很多,心中的陰霾消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