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種情況會恐怖如斯,就是村子裡進了一群陌生人,為掩人耳目,才把村裡的狗全都給滅了!

蘇乞兒細思極恐,他轉身就往村口跑去,速度之快,等叛軍發現異樣,舉著火把衝出來時,看到的就是一路揚起的泥灰,和一個竄進黑夜裡的暗影。

“追!”

叛軍舉著火把追在蘇乞兒身後,死死地咬住他不放。

楚蘭枝自打蘇乞兒上岸後,就一直往村莊的方向張望,等她看見一條蜿蜒的火龍向著河邊流竄時,暗叫一聲不好,當即拿過船槳走到了船頭,命了藺甲道:“有追兵!聽我令松攬繩。”

藺甲:“是,夫人。”

她拿著船槳在水下划水,當即調轉了船頭,眼看著蘇乞兒跑下河邊,近了,他就要衝出岸沿,“松繩!”

蘇乞兒應聲撲到了甲板上,被鬆了攬繩的藺甲抱了個滿懷,楚蘭枝划水將船駛向了江中,令衝過來的叛軍撲了個空。

蘇乞兒和藺甲雙雙拿了船槳,加快划水,回頭便見叛軍將船推入了水中,緊緊地追了上來。

楚蘭枝擺正了船頭,在江水湍急的河水中激流而下,她拿出許珏給她畫的水域圖,心驚地發現,“前面不遠處,就是州府的渡口!”

黎石山的叛軍肯定會在渡口集結了船隻等著攔截他們。

蘇乞兒和藺甲俱是一驚,前有伏兵,後有追兵,這回他們插翅也別想逃了。

藺甲扔了船槳走過來,懇求道:“夫人,你水性好,等我把船向對岸劃去,你趁人不備潛入水裡,摸黑游到對岸逃走,眼下還來得及!”

楚蘭枝定定地看著他們倆個,“那你和蘇世卿呢?”

“師孃,你不要管我,他們要捉的是你,不會把我們怎麼樣。”蘇乞兒急切出聲。

楚蘭枝還在捶死地掙扎著,她不住地拍著額頭讓自己冷靜下來,“容我想想。”

藺甲雙膝猛地跪在了甲板上,“夫人,我們三兄弟在大人面前發過毒誓,誓死都會護佑您周全,求夫人快逃!”

他猛地朝甲板上磕了一記響頭,長身跪地不起。

“別逼我!”楚蘭枝紅著眼嘶吼出聲,她在極其絕望的困境裡,遠遠望見了渡口上停靠的兩層船舫,那樣眼熟的裝飾,不是青坊是什麼。

不似先前載歌載舞的熱鬧,整個青坊透出一股肅殺之氣,船舷兩邊分列著衛兵,他們手執弓弩地嚴陣把守,讓人輕易不敢靠近。

“把船划向青坊,興許我們還有救。”楚蘭枝一聲令下,藺甲不敢耽擱地從板子上站起,三人立馬齊力地將船划向了青坊。

在叛軍的前後夾擊下,木船爭渡地撞上了青坊的船舷。

“來者何人,休得登船!”

楚蘭枝無視士兵對向她額頭的冰冷箭矢,攀著繩索就爬上了船舫的甲板,而後癱倒在地上,她望著漆黑的夜空,死活不起來。

蘇乞兒和藺甲也攀著繩索上到了甲板,倆人坐在地上,不住地喘著粗氣。

叛軍的兩艘船上站著十餘位將士,拿箭齊齊對向了船舫上計程車兵,而船上計程車兵分為兩列,一列拿著弓弩一致朝外地上箭拉弓,一列朝內,拿著弓弩對向了甲板上的三個人。

彼此對峙,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一道輕佻的聲音由遠及近地揚了起來,“楚娘子,可算等到你登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