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婉約地笑著,“衛大人在廂房裡等著夫人,我眨眼就是讓夫人歇息一下,好去見見衛大人。”

“他進了廂房自會和許公子聊天,我進去反倒不合適,”楚蘭枝細緻地描眉,慢聲道: “晚些時候過去也不遲。”

許管事心裡著急得很,她不敢催夫人過去,只能拐著彎地說道:“夫人,許公子過來取胭脂香膏,他進去廂房有一段時間了,要不要給他把妝品送過去?”

還好許寧提醒,不然楚蘭枝就把這事給忘了,她描好遠山眉後,匆匆放下毫筆,走到了外間。

歲歲在給來店的娘子們試胭脂,她往一位年輕的小娘子臉上撲著粉,瞧見楚蘭枝,亮了嗓子道:“孃親,你瞧瞧這位小姐姐的臉上抹哪個色的胭脂好看?”

楚蘭枝看一眼她手上的胭脂色,考問她道:“你覺得哪個好?”

“小姐姐膚若凝脂,我瞧著桃紅色和橘紅色的胭脂抹上去都好看。”

楚蘭枝又問了,“二選一,你要怎麼選?”

歲歲蹙眉想了一會兒, “抹上臉瞧瞧就知道了。”

楚蘭枝衝她笑了,“聰明。”

她環顧一圈,見年年手上拿著唇釉罐子,在和娘子們說著口唇色號,宋糰子和錢糰子把香膏吹得神乎其神,逗得小娘子們掩嘴輕笑,只有蘇乞兒站在院門口,替許管事看著內門。

畢竟蘇乞兒十四歲了,不能像年年他們那樣被當成小孩看待,他撐起了骨架,昂藏七尺,面若冠玉,算得上是個俊逸小郎了。

“蘇世卿,去櫃檯裡把許公子的妝品拿出來,送到廂房裡。”楚蘭枝吩咐他道。

“是,師孃。”蘇乞兒領命去了櫃檯。

許管事聽到這裡急了,她一臉難色地道:“夫人,你不去廂房見見大人?”

楚蘭枝:“他要是知道我是給許珏送妝品才去的廂房,一準來氣,除非許珏先走,不然我沒必要非得見他不可。”

許管事聽夫人說話句句在理,可夫人做的事卻不在常理之中,“恕奴婢多嘴,娘子您貴為巡撫夫人,要拿捏住身份,沒必要在鋪子裡拋頭露面,還是避一避為好。”

若非許寧時時提醒,楚蘭枝都不記得她還是個巡撫夫人,“許管事提醒得極是,以後鋪面上往來的生意就有勞許管事多多打理,那我就避一避,回屏風裡去見官夫人了。”

許寧真是拿夫人沒辦法,明明是想提醒夫人去廂房裡見見大人,她怎麼又往官夫人堆裡去了呢?

蘇乞兒將妝品拿進廂房,交給了許珏,“許先生,這是師孃讓我給你拿來的妝品。”

“楚娘子,不對,”許珏看著衛殊改了口,“衛夫人呢?”

“師孃在忙著給官夫人們上妝,抽不開身。”蘇乞兒見先生的臉色難看至極,不欲久留,說完便掩門出了廂房。

許珏望著衛殊笑得格外地起勁,“衛夫人不見我就算了,連你也如此打發了,看來衛大人在家裡毫無地位可言。”

衛殊想著一件事兒,忽然出聲問他,“你知道月事一般來幾天?”

“月事?”許珏差點以為他聽錯了詞兒,“你一個大男人問這個幹什麼?”

衛殊挑眉看著他,不見言語。

“還好我是有兒子的過來人,知道這個事,”許珏看著他道:“五到七天,最多不超過十天。”

衛殊抬腳就朝廂房外走去,許珏在他身後急急地問道:“你不等衛夫人了?這麼急著出去做什麼?”

“給失血過多的楚娘子,開一副調理氣血的中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