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兒子以後都別想娶歲歲。”衛殊涼薄道。

許珏捨不得歲歲這個準兒媳,她性格討喜,模樣姣好,書法天賦極高,將來必定會成為一代名家,小小年紀的就機靈過人,在楚娘子的手底下再調教個幾年,將來出落得亭亭玉立,鎮得住一方內宅,守得了三代家業。

他怕衛殊以後權傾朝野,只怕那時會看不上許家,他不得不先下手為強。

“你就沒點別的法子?”

“辦法倒是有,不過你得配合。”衛殊坐回了太師椅上,許珏給他倒水,他抬手擋住了水壺,嫌棄地看著那個壺嘴。

“得,我給你洗乾淨,再給你盛水去。”

許珏提著水壺出門,見宋糰子在案板上切肉,歲歲將肉擼成串,錢糰子則蹲在地上,兩手翻轉著竹籤,在炭火上烤著滋滋冒油的雁肉,空氣裡瀰漫著一股焦香味。

他沒眼看下去,閉了呼吸,心窩的地方一陣陣地跳著疼,走到深井邊上洗了水壺,又去廚房裡盛了一壺水,他匆匆地往回走,半路上卻被三個小鬼頭攔住了去路。

“你們是不是欠抽,信不信我掀了你們的炭盆?”

錢糰子不受他威脅,快準狠地將一串雁肉塞進他的牙關裡,歲歲在一旁大方地說,“先生嚐嚐,好歹是你花了銀子買來的大雁。”

許珏本能地想吐出來,可這雁肉的口感脆嫩不膩,一下麻痺了他,他裝成被逼無奈地吃了一塊雁肉,剩下的為了面子,全吐了出來。

歲歲一想到許珏吃了提親的大雁就解氣,她將一盤子雁肉串塞到他手裡,“拿進去和我爹爹分著吃。”

許珏又是一副被逼狠了的模樣,拿著盤子回了東廂房。

衛殊看著他手裡端著的那盤雁肉串,嘲弄他道,“這肉你也下得了嘴?”

“我想通了,這親事要是談成了,它就是信物,談崩了,它就是一隻大雁,為何不能吃?”許珏沒好意思當著他的面吃雁肉,開口問道, “你說的辦法呢?”

“歲歲的親事我無法做主,歸根結底,還是我和娘子沒把這婚事定下來,”衛殊悠悠地道,“等我到了臨安,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戶吏那裡把這婚書給簽了。”

“楚娘子那邊你有何打算?”

衛殊:“不哄著能怎麼辦。”

許珏聽了這話頓覺得好笑,“我什麼時候再來納采?”

衛殊:“緩著。”

許珏給他氣到了,“那得緩到什麼時候?”

衛殊勸了他道,“此事從長計議,你拿著簽字的聘書上我這裡,無論何時都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