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殊和許珏走出東廂房,三人正蹲在地上吃著烤雁肉,見狀默默地站了起來,嘴上的油都沒來得及抹掉。

“你赴任在即,我若執意送聘禮,就是給你徒增了包袱,依我看,這門親事暫緩不議,以後再做打算。”許珏給足了衛殊面子,給雙方都找了一個臺階下去。

“這些五穀和綢緞你先拿回去,那隻大雁,”衛殊看著三個人把竹籤藏到了身後,各自撇開了眼,他輕笑了兩聲,“誰吃了你的大雁,你找誰賠去。”

許珏這時候站出來做好人了,“這次屬實有些冒失,就送了一隻大雁過來,吃就吃了,下回提親,我定雙雁奉上。”

衛殊斥責了他們仨道:“還不和許公子道歉?”

三個人齊齊地朝許珏行禮道,“先生,我們知錯了。”

許珏不甚在意地擺擺手,叫來門口的小廝,挑著擔子把這些五穀和綢緞帶走。

衛殊目送著人走遠了,叫了他們仨,“都聽見了沒?”

三人應道:“都聽見了。”

“歲歲,把許珏的話和你娘說說,順便告訴她,過兩天去臨安,催她把要帶的東西提前打包好。”衛殊如是吩咐道。

歲歲臉上揚起了大大的笑容,“知道了,爹爹。”

衛殊走後,歲歲放下竹籤跑進了廂房裡。

錢糰子擼著雁肉串道:“只有我覺得很詭異嗎?”

“什麼詭異?”宋糰子仰頭看他。

“先生和許珏居然可以這麼客氣地說話,你敢信麼?”

宋糰子也琢磨出不對勁來,“你是說他們演給我們看的?”

錢糰子眯了眯圓臉上的小眼睛,“不,演給師孃看的。”

“你的意思是他們賊心不死,還在打著歲歲的主意?”

錢糰子不置可否,“有可能。”

“那他們打的是什麼主意?”

錢糰子搖了搖頭,一臉的迷茫, “這我怎麼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歲歲一進屋就鑽進了楚蘭枝的懷裡,仰著頭甜甜地笑道:“孃親,爹爹把我的親事給退了,他還讓我告訴你一聲。”

楚蘭枝見衛殊把婚事退得如此爽快,狐疑道,“那些禮物還回去了沒有?”

“許珏讓小廝挑著擔子帶回去了,”歲歲賣乖道,“孃親,爹爹他知道錯了,你就別生他的氣了。”

楚蘭枝的臉上隱有笑意,她故作冷清地道,“他都沒說什麼,你替他求什麼情?大人的事小孩別插嘴,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可是爹爹說過兩天就去臨安,讓你收拾好包袱跟著一塊兒去,”歲歲嘟囔著,“孃親,你要是還在生氣,誰來收拾包袱呢?”

楚蘭枝見她說話討巧,盡會抖機靈,“你想去臨安?”

“想啊,”歲歲拉著她的手晃道,“想和孃親一起去臨安。”

“那你和年年、蘇世卿說一聲,讓他們把東西打包好,每人頂多三個包袱,揀重要的帶上,到時候裝馬車裡拉過去。”

歲歲見孃親鬆口讓他們打包東西,這就是預設去臨安了,她雀躍地竄出門口,衝去偏院找哥哥和蘇乞兒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