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香還能怎麼試,聞一聞不就完事了?

楚蘭枝不知他又搞的是什麼名堂,拿眼神問了他。

衛殊沒想到她這麼不開竅,“塗上,我看你這香能分幾層。”

楚蘭枝用小勺子舀了一點梅花香膏,塗在手背上一點點地暈來,抹勻齊了香膏,伸手過去給他試聞。

衛殊嫌棄地看著那隻將將伸過案桌的手,他抬手扣住了她的皓腕,一下就把她的手扯到了近前,低頭細緻地聞著那個香味。

楚蘭枝被他這麼一扯,半身傾到了案桌上,見他聞了半天也沒聞出個所以然來,她一時火大,這個登徒子在這裡耍什麼流氓,剛要說他,衛殊就一一點評了這款梅花香膏。

“暗香清幽,聞起來沒一絲膩感,你用了什麼油脂?”

這話問得還算靠譜。

“植物脂,梅花點在上頭鋪蓋了一層,連著做了三十二遍,才浸上了這股子花香。“

衛殊湊上前去,細細地聞著,“只有一層頭香,可惜了,沒有其他層次的香味,未免單調了些。”

“誰說沒有層次?”楚蘭枝不依地把手橫過去,伸到他的鼻下,讓他聞個仔細,“我這款梅花香膏裡摻了茶樹精油,等它揮發出來,你再聞聞看有沒有中香。”

衛殊被她懟著鼻子去聞香,不得不低頭聞個仔細,緩緩的香味散了出來,確實是她所說的茶花香。

“尾香調的是檀香,這得擱久一點才能聞出味來。”楚蘭枝收回手,和他說道:“上元節那天,我想去青坊賣這一款香膏。”

她沒詢問他的意思,那態度擺明了無論他答應與否,她都要上青坊。

衛殊對此頗有顧慮,“既知是上元節,你也該知曉那日什麼三教九流的人都會去青坊,我不放心你一人前去。”

“蘇世卿會跟著我一道過去,這你不必擔心。”

“他一個屁大點的孩子,能護得了你什麼?”衛殊不滿地看著她,他把話都說得這麼明顯了,這榆木疙瘩的腦袋怎麼就沒開竅?

還是她揣著明白裝糊塗,不想他跟著去青坊?

他越發地覺得她更傾向於後者。

“你讓方顯陪我走一趟,我去去就回。”楚蘭枝堅持道。

衛殊怎麼可能會答應她,她越是兜著不把話說出來,他越是要把話挑明瞭說。

“人家方顯上元節不陪他家娘子逛花燈,人擱你這兒當跟班?“他沒好氣地說了她,”你不願自家郎君上青坊,就不顧人家娘子的感受,讓方顯陪你上青坊?“

楚蘭枝被他這話氣得胸口發悶,“那你就看著我上青坊,站在渡口等著,不許上去。”

衛殊扯平了嘴角沒答應,“那不行,畫舫上醉酒的人到處都是,萬一衝撞到娘子怎麼辦?我得跟著。“

楚蘭枝不知該說他什麼好了,“我去那裡賣香膏,一進一出,不會在那裡久留,沒人會找我麻煩。“

“我去那裡又不是去廝混,到了青坊,我就盯著娘子看,其他人我瞧都不瞧一眼。“

楚蘭枝信他才怪,就沒見過這麼難纏的人,怎麼說他都不聽,她負氣地不欲與他多說。

衛殊收了心思,不和她鬧道:“宋承恩約我上青坊談事情,我正好陪你走一趟。“

楚蘭枝見他說得一派認真,倒也不疑有它,“他這回又叫了幾個藝女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