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太陽落西山,三人起床。小馬哥以為是早上,正欲洗個臉去公司,卻見太陽在西邊山腳。掏出手機看時間,發現上面有N個未接聽電話,大部分是公司許經理打來的,老孃也打了好幾個。

於是,小馬哥趕緊給回電。先是他老孃,因兒子突然一夜未歸,差點沒去公安局報案,見兒子回電,心中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但轉而火氣上來了,把小馬哥往死裡罵了一餐。小馬哥沒法,只好老老實實認錯,並保證再也不這樣了,他老孃才平靜下來。正欲掛電話,老孃突然想起了什麼,道:“去上班了嗎?”

“沒有,睡到現在才醒來!”

“那你請假了嗎?”

小哥本想說沒有,但轉而一想,還是不能再讓她擔心,所以撒謊,道:“請假了,請假了!”

“那就好,等你回來吃晚飯。”

小馬哥嘴上答應著,心裡卻為今天曠工的事犯起愁來。兄弟們見他劍眉緊鎖,無它法,於是勸他平靜面對,不要太刻意犯愁,大不了就是不幹,天之大何患無工作。

倒也是這個道理,於是哥幾個又聊了半小時的天,散去。

明天,小馬哥到了公司,因昨天的事和經理大吵一架,差點沒打起來。經理見自己沒了面子,便要求小馬明天不用來上班了,下午直接到公司結工資走人。

出了公司,小哥倒覺輕鬆。突然發現,天也是藍的了,地卻還是灰濛濛的,於是心中有幾分難受。要知道,這份工作可不是那麼好找,關鍵是這朱江啤酒好賣。但轉念一想,沒了這份工作,並不代表自己就沒有啤酒喝了,而且更要喝朱江啤酒。好比當年,戰敗的日本兵,打不過中國男人,便回到慰安所虐待中國女人。這是弱者的表現,但弱者之所以是弱者,因為他們實在沒有成為強者。

小馬哥不承認自己是弱者,但認同自己屬於弱勢群體,於是想問題的角度發生了點變化。他想,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一會兒,把這事和兄弟們一說,大家都有火氣,聲稱要找那許經理說道說道。小馬哥不耐煩了,道:“說道說道頂個屁用,得用拳頭。”

“對,就要打他娘個滿地找牙。”莫洗澡說時,用拳頭狠狠砸在桌子上。由於力道太大,便將桌邊上的杯碗震落,該碎的碎了,沒碎的也殘了。於是哥們兒忙幫著收拾掉在地上打碎的瓷片和玻璃。

“兄弟,你這可又浪費人民幣了。好歹,這碗也要半毛錢一個。”羅一擔雙手捧著碎碗片,調侃著莫洗澡。

只見那莫洗澡憤憤道:“為了兄弟,幾毛錢算什麼?就是幾千,幾萬,那也不含糊!”

“這個我知道,也深信,不過你現在身上幾億精子那是肯定有,也肯定願意浪費的。”

莫洗澡聽這麼一說,倒來了興致,道:“這東西多了害人,不過也不能浪費,給你羅哥那還是勉強願意的。”

“真不知道你們是在搞什麼,怎麼扯到精子上去了,整得像農民似地,大便也能當錢。”小馬哥說著把手裡捧著的碗片丟進垃圾桶。

莫洗澡笑呵呵地,那樣子真他孃的二百五似地。見他得意地眯了眯眼,道:“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們的精子那可都是真精子,到哪兒都發光,到哪個女人肚子裡都能蹦出兒子來,而且是雙胞胎。”

羅一擔偷偷發笑,小馬哥覺著這話題太不聰明,道:“收起你的值錢的精子吧,沒聽說誰家的母豬要配種。你還是留著給你將來的老婆吧!”

“行,那就留著吧!”

又聊了會兒,到了中午,兄弟們吃了飯。嚷嚷著要陪小馬哥一起去公司結賬,於是三人同去。約過了半小時,到了旺盛公司,小馬哥吩咐兄弟二人留在門外,自個先進去,一有風吹草動便吱聲。

此時,那許姓經理不在辦公室,說是到市場上去了,這會兒回不來,要小馬哥和財務直接結賬。財務姓張,名工資,連起來唸“漲工資”,於是老闆不怎麼喜歡她,幾次想要辭退,但都因招不到比她工資更低的財務,所以一直未能成行。也因此,她進公司N年了從未漲過工資。老闆也曾勸她改名,但她堅持生不改名,死不改姓。於是沒法,老闆只得少來公司,大大小小事交由許經理處理。

因許經理把小馬哥的事和張財務說了,所以她早就有所準備。見小馬哥進來辦公室,便直截了當地說:“是結工資的吧!”

小馬哥被眼前這醜女猛地一問,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呆了半分鐘才醒過神來,道:“正是!”

“先坐吧!一會兒就好!”說時眼睛並沒有看小馬哥,手在電腦鍵盤上不停地敲打著。

小馬哥在她桌前坐下,見眼前這女人,短眉小眼,鼻踏嘴寬,滿臉的雀斑,心想她定已結婚並生子,遂為那娶了她的倒黴的兄弟叫屈。

一會兒,財務像是忙完了手裡的事,抬起頭來看著小馬哥,道:“你是馬遠銘?”

小馬哥先是一驚,爾後儘量不去看她,應道:“正是我!”

“帶身份證了嗎?”

“帶了。”說著掏出錢包,往裡找身份證。找著了,遞給財務。

財務接過身份證,遞迴一張表,要小馬哥把它填寫完整並簽字。

小馬哥接過表,怕上面有她的魔法,看都沒敢多看便抓起筆填起來。填完,遞回去。

財務接過表從頭至尾仔細核對了一遍,然後又拿起小馬哥的身份證平置於眼睛正前方,確認表格無誤,驗明正身。從抽屜裡拿出幾張錢輕輕點了下,遞給小馬哥道:“給,你的工資。”

小馬哥接過錢,點了下,覺得不對;又點了下,還是不對。於是問道:“錢少了!”

“沒少,就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