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通了,比起路鳴澤,我應該還是更喜歡你一些。”零滿臉都是認真二字。

“等等,也太直接了吧?難道不應該先敘敘舊作為開場白麼?”路明非倒也沒太驚訝,他早就想過這姑娘一上來就語出驚人的情況。

“我不喜歡敘舊,離別前的敘舊都很悲傷,我討厭悲傷。”零依舊很認真。

說是這麼說的,但她的目光裡的確帶著悲傷,像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

“好吧,那能告訴我,為什麼比起路鳴澤,喜歡我更多一些嗎?”路明非苦笑著問。

“因為溫柔。”零說。

“因為我......比路鳴澤更溫柔?”

“還記得最初的那個晚上嗎,零號帶著我騎上那條黑蛇,整個夜晚都飛在夜空裡......我是從那個時候起愛上零號的,既因為他那不可思議的力量,也因為他那份溫柔......後來我想了想,比起力量,我更喜歡他的溫柔......雖然你很弱小,但和你在一起時,我就是能感受到當初的那份溫柔。”

“明白了,我會將這份溫柔一直保留下去的。”

零的腦袋一直靠在路明非胸口,很久才鬆開。

第四個房間。

這扇房間的門,路明非猶豫很久才走進去。

繪梨衣在等他。

見到路明非的那一刻,彩虹般的流光從她眼裡劃過。

“歡迎回來,sa.....路明非......我已經可以好好念出你的名字了。”繪梨衣懷裡抱著當初路明非送給她的那個大大的熊玩偶,她揮動玩偶的手臂,向路明非招手。

“嗯,我回來了......對不起,我食言了,我們再度見面的不是海棠樹下,也沒有準備冰淇淋......真的很抱歉。”路明非輕輕撫摸著對方的腦袋,彷彿又回到了很久以前。

“不要緊,因為我知道,明非你曾經很努力......也很害怕......”繪梨衣輕輕將手臂擁過去,她身上的微香籠罩了路明非。

“我接下來要去很遠的地方了。”路明非低聲在對方耳邊說。

“不要緊,我已經有了很多朋友,就算外面天黑,在下雨,在打雷,我也已經不會再害怕了。”她像柔軟的風那樣,踮起腳尖,蹭過路明非的臉頰。

“謝謝,你曾經一直陪著我,帶我去看這個世界。”

第五扇門,路明非依舊踱步很久,才大膽走進去。

“嗨......”路明非試著打招呼。

“別嗨來嗨去了,你現在可是拯救世界的幕後黑手,全世界最有逼格的人,這種打招呼方式只會顯得你很掉價。”諾諾聳聳肩,氣哼哼地說。

路明非向前邁出的腳步微微一駐,不禁微笑:“是是是,我是師姐你的唯一指定馬仔,要是我的牌面不撐足,指不定哪天給師姐你牽馬的時候,一個手滑讓馬把你蹬出去了。”

“白爛話也禁止......真是的,長不成校長那樣的人就算了,總不能以芬格爾為榜樣吧?”諾諾攤手嘆氣。

“師姐,我後來想清楚了。”路明非說。

“想清什麼只管說,師姐我都聽著......沒錯,現在我可以聽你說任何東西。”她也用帶著離別意味的語氣說,失落中帶著祝福。

“我是很後來才弄懂我對你的感情到底是什麼......沒準像是孩子對母親那樣......”

“停!千萬別給我新增奇怪元素,我可沒做好將來給孩子取名叫李嘉圖·加圖索·路這種奇葩貨色。”諾諾以玩笑的語氣說。

“我之所以有這個念頭,是因為我爸無意間說過一句,說我媽當年很像你,甚至比還瘋,於是我就這麼一琢磨.......沒準真是這樣的,我從小又缺父愛又缺母愛,突然出現一個和母親相似的女人在危難時刻拯救我,年少無知的我很難把持住。”路明非平平澹澹地說,像是在提一件兒時的小事,儘管這事分明對他來說就發生在不到四年前。

“所以你現在終於分得清什麼是真正喜歡一個人,什麼是單純的缺愛了嗎?”諾諾問。

“師姐啊,你還是不懂男人啊。”路明非露出得勝的自信的笑容,彷彿內容進入了他所擅長的領域。

“好比楚天驕那樣牛逼轟轟的男人,最終都不能免俗地與蘇小妍這樣普通的女人在一起結婚生子,唯一的解釋就是蘇小妍很像楚天驕的母親,這是所有男人的命門,甭管你是獵豔無數的頂級混血種,還是拯救世界的英雄,都逃不過這個定律。”

沉默片刻後,路明非最後說道:“好吧,鋪墊這麼多,其實我想說的就一句......我只是忘不掉你。”

漸漸地,噗嗤一聲,諾諾笑了起來,眼裡帶著淚花。

她舉起手,撐開五指。

“擊掌?”路明非問。

“總得來點儀式感吧,我是你的引路人,是我的手幫你推開了卡塞爾的大門,最後當然也要由我的手為你畫下句號。”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