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夏綠蒂見西子月忽然駐足。

“沒什麼,緊張了下。”西子月沉沉地抽而來口氣,表情凝固了片刻。

“真沒辦法,那就只好我走第一個了。”夏綠蒂非常寬宏,走在了前面。

西子月無奈嘆氣,只好跟在了對方身後。

她當然不是緊張了,而是感受到了康斯坦丁的存在,它的龍骨十字就位於冰窖的最深處。

即便隔著上百米的距離,西子月也能清晰感受到它的神聖與威嚴,可想而知它生前是何等尊貴不可一世。

不過它的確是死了,死了的龍王只是一堆枯骨,生前再尊貴也無濟於事。

西子月跟在夏綠蒂後方,倆人一起走在了這條通往深處的階梯,冰寒的氣息包圍了她們,每一口呼吸都帶著白霧。

“到了,冰窖第一層。”

夏綠蒂將手電筒舉高,一圈亮光照在了面前的鋼鐵閘門上。

望見閘門上的標誌,倆人倒吸了口涼氣,紛紛捂緊了面罩,後退兩步。

一個醒目的核輻射標誌噴漆印在了閘門上。

“這裡面,儲存著核武器?”西子月有些發虛。

根據伊麗莎白的透露,卡塞爾的終身教授裡好幾位從橡樹林出來的科學家,他們曾搗鼓出世界上第一枚原子彈,因此卡塞爾能擁有自己的核武庫也絲毫不奇怪。

這是目前人類文明繁衍到現在,所能掌握到的嘴究極武器,這群屠龍瘋子沒有不想指染的道理。

“應該吧,昂熱經常說冰窖裡藏著能夠毀滅世界的東西,第一反應自然是核武器,至於是不是能立即投入實戰的核彈頭,就不得而知了。”

夏綠蒂掏出了一個蓋革計數器,上面的讀數很不樂觀。

“不要擔心,我們的這層防護服能抗一抗核輻射,而且以我們血統的強度,就算光著身子在這裡躺一覺也不會有影響。”夏綠蒂露出無所謂的表情,將蓋革計數器收了起來。

“不,我是擔心,他們造這些東西到底是要屠龍,還是要打世界大戰。”西子月搖了搖頭。

“你啊,還是太天真了啊,西子月。”夏綠蒂搖了搖頭。

“人類上一次世界大戰其實也就在68年前,對於本身壽命就很長的混血種來說,戰爭彷彿就發生在昨天。”

夏綠蒂接著說:“比如昂熱校長,比如弗拉梅爾副校長,比如北美混血種的首領漢高,比如我的管家阿爾弗雷德......他們中間有些人何止經歷過二戰,連一戰都經歷過,你覺得對於他們而言,戰爭意味著什麼?”

西子月心中一動。

對他們而言,戰爭就發生在昨天......也可能發生在明天!

“他們親自上過戰爭,開過槍,中過彈,流過血,又經歷了冷戰漫長的核威懾時代,沒人比他們更清楚到底什麼是戰爭,它會帶來怎樣的災難。”

講到這,夏綠蒂深深呼吸:“和平就是如此脆弱的東西,有人說當再過個二十年,最後一個對第二次世界大戰有記憶的人離世時,就是第三次大世界大戰的開始。”

西子月默默地傾聽這些話,在她的眼中,眼前帶有核輻射標誌的鋼鐵大門似乎變成了一扇戰爭之門......或者地獄之門。

那扇門最好不要開啟,大多數人應該都是如此期望的。

“聽得懂嗎?”夏綠蒂問,她尋思對方也就是一個小姑娘,對宏觀敘事的理解力可能有限。

“聽得懂,其實我政治知識儲備一直都很不錯的,老爹經常在餐桌上和我推銷地攤政治文學。”西子月回答。

這就是冰窖裡藏著的東西,僅僅只是第一層就讓人三觀顫動,誰知道繼續往下走會見到什麼東西。

“走吧,我也不知道冰窖到底有幾層,往下走就是了。”夏綠蒂繼續行動,非常樂觀。

臨走之際,西子月回頭瞄了一眼這扇帶有核標誌的大門,像是回望一個提著鐮刀的沉默死神。

倆人繼續頂著寒氣向下,很快就到了第二層。

第二層叫標本室,看上去沒有風險。

這次倆人沒能按捺住好奇,用鑰匙能力開啟了它。

裡面確實裝滿了許多標本,不過都是龍族亞種的標本,執行部專員在世界各地執行任務,遇到匪夷所思的畸形生物後,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會選擇將其活捉,帶到學院做研究。

這些活物經過瓦特阿爾海姆的搗鼓後,基本已經陣亡了,就做成標本儲藏在這個地方。

這個空間的盡頭是一尊殘破的龍類標本,大概是隻四代種,不出意外應該也是卡塞爾鎮校之寶之一。

第三層是檔案室,這裡存放著古老的典籍,有些是卷軸,有些是羊皮卷,它們看上去已經破敗不堪了,似乎只要吹一口氣就會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