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中的雜音漸漸消失,族老們神情複雜,沉默不語。

和鼠疫一起被關在城裡是一回事,

踏上戰場,直面最慘烈的修士戰爭,又是另一回事。

“博繁,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一名族老一杵柺杖,臉色陰鬱道:“我們一開始對那個李昂說盡了好話,也對長安表示了恭順,卻始終換不回原諒。

私自印發傳單,煽動民意,又被輕易鎮壓。

難不成就這麼困在城裡,等年輕子弟一個個病倒病死麼?”

“不,今天越王和光華公主突然來到太原府,已經充分說明了陛下的意志。他就是想一舉削弱王氏。”

王博繁冷笑道:“市井上都說,光華公主是因為對李昂芳心暗許,所以帶著她哥哥來了太原府。

怎麼可能有這麼簡單。

皇子公主出行,時刻處在皇宮供奉的觀察保護之下。若沒有長安的皇帝皇后點頭,供奉怎麼會讓光華公主到處跑?

這是種宣言,皇帝不會輕易放過王氏,王氏也別想輕易脫身。

弄清楚了這一點,我們之前什麼派發傳單,鼓動百姓抬棺衝擊城門,以針對李昂的舉措,就全都錯了。

這次的對手,不在太原府,而在長安大明宮。

而我們求生的辦法...”

他從懷中緩緩取出一封信,輕輕放在暗室的桌上。

燭火飄搖,照亮了信上的署名。

昭冥,雨世。

“昭冥的信?!”

驚愕驚呼聲在暗室中響起,數名族老神色陡變,

而其他更多人,則一臉疑惑不解,“什麼是昭冥?”

五姓七望同為千年世家,私底下會交換情報,互通有無。而在所有情報中,關於昭冥的資訊最是機密,只有各世家的少數族老知曉。

眼下到了家族生死存亡的關頭,知情的族老們對視一眼,說出了昭冥的資訊。

從十幾年前叛逃學宮的君遷子,到上次長安的七夕異變。

“昭冥的主要活動範圍並不在虞國境內,其行事詭秘,無論是鎮撫司,還是各世家,都對他們知之甚少。只知道他們絕大多數成員都有燭霄修為。”

族老凝聲道:“包括幾年前的那場蘇州水毒,也是昭冥之中,蠱師司徒豸的手筆。”

“沒錯,”

王博繁點頭道,“司徒豸作為蠱師,臭名遠揚,很可能是在西國待不下去了,才加入昭冥以求自保。蘇州水毒時,被皇宮供奉申屠宇抓到,關入鎮撫司監牢。

而寄來這封信的雨世,自稱他就是司徒豸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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