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河邊,兩軍對壘。

藍色的天空上白雲在悠哉的飄來飄去,而藍天之下,卻是一觸即發的劍拔弩張。

蕭太后坐在最前方的帥車之上,左右各排著長長的副車為帥車保駕護航。

大齊這邊則是拓跋燁擁著南宮元霜坐在帥車之上,而被綁著站在前面的則是蕭冥炎。

“炎兒…”看到兒子渾身是傷的模樣,饒是一向堅強的蕭太后也不禁流下了兩行熱淚。

在耶律靜香與耶律榮求她時,她已經同意,不再發兵,她已回信給拓跋燁,拓跋燁的動作著實夠快,居然早在很久之前就在西熾埋下了眾多探子,短短半月之內,就裡應外合,掌握了西熾的絕對控制權。

雖然西域魔族十分強大,但終歸雙拳難敵四手,北堂煜文已經得道成仙,斷不會理會凡塵之事,墨瑤在大齊皇宮,龍珠死後就已經下落不明,國主與國後二人皆成了階下之囚。

西熾位於大遼和西域的中間位置,一旦西熾被攻破,那麼西域和大遼就難以聯手。

南宮元霜暗道,她的老公實力還是很強勁的,居然能夠利用這麼短的空擋破壞了三國合作。

蕭太后自然也知道西熾已被大齊控制住,日後若再想圖謀大齊江山,簡直是難上加難。

可此時的她已不在乎了,只要兒子能夠平安歸來,她一切都可以放下,年輕時的她或許有縱橫沙場的決心,上了年紀之後,人總是香努力的守護自己僅有的東西。

蕭冥炎看到母后熱切的呼喚自己,堂堂七尺男兒也流下了兩行熱淚,“兒臣不孝,讓母后擔心了。”

耶律靜香站在蕭太后身邊,看著蕭冥炎,“太子哥哥,快回來,靜香一直在等你。”

數日不見,耶律靜香憔悴了許多,就算是蕭冥炎對她沒有男女之情,此時也是內心動容。

“皇上,時辰已到,您看…”嚴喜細聲細氣,一臉恭敬的請示拓跋燁。

“燁哥哥,是不是能把蕭冥炎放了?”南宮元霜坐在旁邊問道,雖然是冬日,但這陽光也是曬人。

拓跋燁眯眸看著天空的太陽,時間確實不早了,那蕭冥炎已被曬得口渴難耐,嘴唇之上滿是浮起的幹皮。

南宮元霜輕聲告訴拓跋燁,自己想給蕭冥炎喂點水,當然,若他不喜,讓別人喂也是一樣的。

拓跋燁氣質青濯,聲音寡淡的對著嚴喜說道。

“喂他喝點水,再送他回去吧。”

南宮元霜見拓跋燁眸底閃過一絲不悅,便也不再強求,她看了蕭冥炎一眼。

罷了,平安的回到大遼吧,這輩子兩人還是永不相見。

嚴喜恭聲回應道:“奴才遵旨。”

說著,便端著一碗甘露慢悠悠的晃著步子,走到了蕭冥炎面前,“蕭太子可別說我大齊不近人情,快飲下這碗甘露就上路吧。”

蕭冥炎卻是“呸”了一聲,“收起你們皇帝的假情假意,今日放了我,來日必叫你血債血償。”

南宮元霜皺了眉頭,暗道蕭冥炎太過狂躁,拓跋燁陰晴難定,何必在這時惹怒他。

不曾想,拓跋燁不怒反笑,“哈哈哈,蕭太子還真是會開玩笑,我們兩國還要永結秦晉之好,哪裡需要兵戎相見。”

畢竟,大遼雖然比大齊弱一些,但要想吃掉大遼這塊大餅,大齊還是不好消化的。

“小卉,他雙手被綁,你去喂他喝點水吧,可莫說我不講情面。”拓跋燁輕摟著南宮元霜,淡淡說道。

南宮元霜有一絲詫異,原本自己想喂蕭冥炎喝水他不讓,如今卻又讓自己喂。

南宮元霜只道那蕭冥炎拒絕了嚴喜,拓跋燁這才讓自己親自去,便下了鑾駕,端著一碗清水走到了蕭冥炎身邊,蹲了下來,“你已兩日水米未進,喝點水,恢復點體力,回大遼吧。”

蕭冥炎見是南宮元霜來了,態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臉上充滿了無限的柔情,這種柔情讓耶律靜香豔羨又嫉妒。

“元霜,多謝。”蕭冥炎一邊道謝,一邊慢生喝著碗裡的清水。

南宮元霜心裡一陣酸澀,“你何必跟我道謝,是我該跟你說聲抱歉。”

若不是他來大齊皇宮救自己,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蕭冥炎卻是淡淡的一笑,些微的動作卻撕裂了剛剛癒合的傷口,鮮血順著臉頰流下。

南宮元霜從袖子裡取出軟帕,為他輕輕擦拭。

蕭冥炎淡淡一笑,“元霜,遇見你是我此生最大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