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嘛,你那時候年輕,認識上有欠缺也很正常。”苦齋同志笑著擺手說道。

“你是什麼時候離開東北的?”苦齋同志接著問道。

“四零年,法國戰敗後我就跟著法國領事館的人離開東北來到上海,在上海法國租界的工部局做事。當時我是可以留在哈爾濱做事的,可是我實在不想在日本人的統治下做事。”張力行答道。

“在這以後你還曾經在汪偽政府的上海特別市政府裡面做過事?”苦齋同志問道。

張力行的臉馬上漲的血紅,他剛剛說過不願意在日本人統治下做事,可是後來他卻在汪偽政府裡面工作了兩年時間。可是那時候他不願意又能怎麼樣?跑也跑不了,為了生存只能這麼做。

“是,不過我當時只是一名底層的職員,就是做一些日常行政事務。”張力行解釋道。

“後來你就去南洋模範中學作了一名老師?”苦齋同志問道。

“是啊,我的一個朋友說我就是一個書呆子不適合在官場裡面混。”張力行答道。

“你的那個朋友就是錢小寶吧?他還有一個名字叫高行健,而且他還有一個日本名字叫高島健?”苦齋同志問道。

問題終於問到了錢小寶的身上。

聽見苦齋同志這麼說,張力行吃驚的看著他,看來這段時間組織上沒少做調查,把錢小寶的事情調查的這麼細。

“半個多月前你到碼頭上去了?”苦齋同志突然問道。

“是,是啊,我遠遠的看著他們往船上運機器裝置,不過當時錢小寶並沒有看見我,也不知道我會去看。”張力行答道。

“你的這個朋友能量很大嘛,居然能夠把一個紗廠的裝置都買下來要運到日本。”苦齋同志說道。

張力行這時候知道必須向組織完全坦白了。

他對苦齋同志說道:“錢小寶原來是關東軍情報部的人,而且還極受日本人信任,我在哈爾濱的時候就認識了他,那時候他才十七八歲,這些年我們一直保持交往,我並沒有看見他有過什麼惡行。”

“力行同志!你就是太天真了!在關東軍情報部做事的人身上怎麼會沒有惡行?你千萬不要被個人情感所矇蔽!”苦齋同志嚴肅的說道。

“是,我知道了。我承認當初把兩名待轉移的同志安排在他家裡,是我考慮不周。”張力行答道。

“那兩件事已經過去了,兩名同志也安全的抵達瞭解放區,這說明他並沒有繼續為惡。看來他還是一個良心未泯的人,是一個可以爭取的人!”苦齋同志說道。

張力行抬起頭吃驚的看著苦齋同志。他隱隱約約的意識到今天組織上找自己來這裡應該與錢小寶有關係。

“現在反動派重點進攻陝北和山東,我們的軍隊和人民是英勇頑強的!可是也遇到了很大的困難。原來山東解放區秘密的把棉花運到上海賣掉換回急需的物資支援戰鬥,可是現在這條路走不通了,你能不能透過錢小寶把棉花出手換成金銀或者其他物資,威海乳山那一帶離日本很近嘛。你告訴他過去的事就過去了,還可以將功補過嘛。如果這件事辦成了,錢小寶和你都為革命立下了大功!”苦齋同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