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力行這段時間一直很清閒,組織上再也沒有交給他什麼任務。

當然,清閒只是表面上的,其實他的內心是非常苦悶的。

不過他還是像錢小寶建議的那樣保持著平靜單調的生活,一切如常,並沒有找組織解釋和訴苦。

感到高興的是張力行的父母,他們覺得一定是錢小寶到家裡聽他們的訴說後勸說張力行的結果。天天安分守己的待在家裡多好,不招災不惹禍。

可是今天當張力行夾著幾本書在回家的路上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被路邊出現的人攔住了。

面前這個身穿棉長袍戴著眼鏡的人張力行認識,以前常來他家裡,可是這幾個月就沒有來過了。

“苦齋同志要見你,現在就跟我走!”那名同志說道。

張力行點了一下頭跟著那個人七拐八拐穿過幾條衚衕最後都把自己轉迷糊了才走進一家棚屋。

看見張力行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和藹的對張力行笑著說道:“力行同志來了,坐吧,不要客氣。”

張力行不知道組織上今天突然找到自己是為了什麼事情,他遲疑的坐下茫然的看著苦齋同志。

看見帶著張力行進來的同志出去後,苦齋同志笑著說道:“這段時間你心裡一定很困惑吧?像你這種情況很多同志都經歷過,我也經歷過!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跟組織上說清楚就可以了。”

張力行聽見這句話心裡一熱,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今天我就代表組織向你問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夠如實回答。”苦齋同志溫和的說道。

“我一定如實回答問題,絕不隱瞞!”張力行急忙答道。

“這個態度就對了嘛,好,現在我就問了。”苦齋同志微笑著坐在張力行的對面並且把茶杯推到他面前說道。

“你是什麼時候進入法國駐哈爾濱領事館的?”苦齋同志問道。

“是三一年,我剛剛進入領事館不久就發生了事變,半年後關東軍就佔領了哈爾濱。”張力行答道。他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有些心虛,因為他畢竟在日本人的統治下當了好幾年的順民。

“法國人和日本人也就是當時的關東軍關係怎麼樣?”苦齋同志問道。

張力行明白這個問題的關鍵,苦齋同志是想問法國人在東北是不是配合了日本人對中國人的統治和壓迫,而自己作為一個翻譯又在其中發揮了什麼樣的壞作用。

“法國人在東北根本就沒有實力,日本人也不會把他們放在眼裡,他們雙方實際上是貌合神離的。”張力行答道。

“帝國主義嘛,他們跑到東北設立領事館的用心一定是險惡的,你千萬不要被法國人的溫情脈脈的外表所欺騙!”苦齋同志嚴肅的說道。

張力行的頭上立刻冒出了汗,他急忙站起來說道:“是,是我認識上太淺薄了,險些被他們矇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