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邵喻言被司機大哥載著來到了白雲機場,在路上邵喻言和他聊了不少東西,甚至還知道司機有一兒一女,其中大兒子也快上大學了。

“你們那個江城大學怎麼樣啊?”

司機看上去很感興趣,問了邵喻言很多關於學業上面的東西。

“我感覺還不錯,我學的是生物。”

邵喻言想了想,說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江城大學的理科專業都還挺不錯的,如果是文科專業的話,好像歷史系比較好。”

“哦,”司機瞭然地點點頭,隨後又問道:“那我聽說你們有的學生會在外面做家教,你覺得你們學校的家教怎麼樣?”

這可問到邵喻言不會的地方了,他不怎麼關注這些內容,甚至可以說他上半學期的大部分時間都交給了直播,關於他們學校有幾個門他都不是特別清楚。

“還行把,這個主要還是看人,有的人教東西就是好。”邵喻言雖然不清楚行情,但是他感覺其實都差不多,他好歹當了那麼多年學生,有的時候,一些課教的好不好,不僅看老師,還看學生的悟性。

但是那種頂尖的老師,可以從學生的特點入手,然後發掘他們的優點,並最終把學生教的開化。

這是很難得的,不僅需要極高的教學技巧,還需要這個老師他自己有很好的悟性以及感悟能力。

不知怎的,邵喻言想到自己小時候的一位老師,那是他初中的數學老師,當時的邵喻言數學成績可以說是班上最好的,但是他很貪玩,當時的數學老師沒有因為他成績好而驕縱他,也沒有因為班上某些同學的成績不好而放任不理,結果就是他們班的學習氛圍特別好。

邵喻言不知道自己是否算是幸運,但他仍然對當初的老師印象深刻。

司機見邵喻言突然不說話了,於是抬頭看向後視鏡,只見後視鏡裡的邵喻言一臉回憶的樣子,像是想到了什麼。

司機話到嘴邊,最終還是忍住了,把回憶的時間留給邵喻言。

等邵喻言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還沒回答完司機的問題,因此他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剛剛想到了我的一位老師,走神了。”

“那他肯定是個好老師吧?”

司機似乎也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惆悵,只是邵喻言坐在車後,看不見。

“嗯,他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教數學的,算是我遇到的最好的老師之一了。”

邵喻言想到一些和老師相處的趣事。

當時的他,只學了一點數學的皮毛,但是總覺得自己是對的,因此有時會和老師僵持住,往往都是老師勝利了,直到有一次,邵喻言居然贏了,他的解題思路是對的,而老師的解題思路存在欠缺,而他仍然記得當時那個數學老師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一臉不敢置信,但是又帶點欣喜地看著自己:“好啊,你現在可以挑戰師傅了!”

邵喻言想著他當時的臉,不免地覺得很懷念。

“真好啊,”司機也開始回憶自己的童年:“我們那個時候的老師都很兇的,打啊罵啊很常見,但是我也遇見了一位很好的老師,如果不是他,我現在可能還在上裡面放牛。”

“當時的他還是很年輕,因為政策原因跑到我們山裡來教書,本來教滿三年他就該走的,可是當時的他不捨得走,他說自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裡的孩子剛有走出大山的希望,又要把它磨滅掉。

所以他又在我們那個小破地方待了二十年,二十年間,只有他一個老師,他既當爹又當媽一樣地把我們教大,雖然他人在我們小山村,可是我們都知道,他的心在江河大海,而當時江河大海里面是我們。”

邵喻言靜靜地聽著司機的講述,他沒想到和司機這段萍水相逢的故事,還能知道那麼多事情。

“我當時很皮,其實我不怎麼喜歡這個老師,那個時候還小嘛,喜歡亂跑,就想著放牛也沒什麼不好,而且這個老師總是拘著我,不讓我到處亂跑,我就很討厭他。

直到有一天,他病了。”

司機說到這裡,語氣漸漸地沉悶了下來,一如他的心情。

“當時他病的好重,我其實是想去看他笑話的,我想著平時那個高高在上充滿威嚴的老師,生氣病來也是躺在床上的,一定很虛弱,很不堪。

但是我錯了。”

司機的聲音逐漸飄遠,邵喻言也彷彿和他一起,飄向了那個年代。

“我當時偷偷地去到他家,以為我會看見一個躺在床上的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