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鈴聲響起,凱文麻利地點開擴音,接通了電話。

“是我。”

“嫌疑人身穿紅色上衣,大概三十歲上下,白色人種,我們剛剛跟丟了,他朝你們那個方向去了!”

“凱文!”餘光瞥見了一個身影,邵喻言趕緊提醒凱文。

只見一抹紅色的身影閃進了一個偏僻的小巷。

凱文拔腿追了過去,邵喻言緊跟其後,不一會兒就追上了那人。

今天兩人出來的匆忙,都沒帶槍。

而那人明顯是個練家子,發現自己已經無路可退後,絲毫沒有猶豫拔出口袋裡的彈簧刀。

“你走,”凱文大喝一聲。

知道自己留在這兒也幫不了什麼忙,邵喻言直接退到了巷口,開始給艾倫打電話,讓他派人前來支援,打完電話,他就在周圍找武器,還不忘偶爾分心觀察一下凱文的狀態。

這邊的嫌疑人快步衝刺,想要捅凱文,凱文一個側身順勢抓住了他的手。嫌疑人借力一推,眼看著彈簧刀就要戳上凱文的眼球。

凱文連忙放手,整個身子往下一蹲,彈簧刀堪堪擦過他的髮梢,凱文左腿直直地掃向嫌疑人的下盤。同時再次控制住嫌疑人拿著彈簧刀的右手,他把嫌疑人的手掌猛地向內一推,彈簧刀的刀尖就換了個方向。

他用手肘猛地撞擊著嫌疑人的肩胛骨,嫌疑人一個吃痛,手脫力放開了刀。

凱文用腳把刀往外踢,嫌疑人抓住這個空隙,單手抱住了他的腰,直接發力,用頭把凱文頂的後退了兩步。凱文只好用手肘不停地擊打著嫌疑人的頭部,不過這個嫌疑人也是發了狠。

嫌疑人死死地咬緊牙關,“啊!”他大吼一聲直接把凱文撞倒。

撞完他頭也不回地向巷子深處跑去,試圖爬上巷尾的矮牆。

凱文正準備起身去追,卻聽邵喻言大喊一聲:“凱文,快躺下!”

下一秒他就看見一個消防栓從自己的頭頂飛過,直直地砸向嫌疑人。

“咚”的一聲,嫌疑人應聲倒下。

邵喻言此時以來到凱文身邊,向他伸出了手,那句“你是不是聽得懂中文”,卻是怎麼都沒問出口。

“謝謝你,”凱文伸出手,借他的力量起身。

這個夜晚最後,邵喻言是在審訊室度過的。

看著審訊室中一臉衰像的嫌疑人闡述著犯罪事實,邵喻言心裡湧起一股異樣的情緒。

“第一次看人審訊?”凱文拿著兩聽啤酒走了過來:“喝一杯?”

“不了,額,我酒精過敏。”謝絕了他的好意,雖然邵喻言很清楚自己並沒有酒精過敏。

“什麼感覺?看你的表情有些不對。”

“我只是在想,這些連環殺人案他參加了多少?看上去他好像和我差不多大。”

邵喻言想到那一連串死於注射藥物的人們,心中湧起一種難以言說的惆悵。

為什麼明明知道那是有毒的東西,還是要碰呢?

為了抵抗一時的空虛,竟然甘願餘生都在痛苦糾結中度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因為注射藥物而死已經算好結局了,至少沒有徹底放棄尊嚴淪為徹頭徹尾的行屍走肉。

“你看上去想的不止這些,”凱文單手開了一罐啤酒,語氣很平靜,“其實這一行幹久了,你會發現什麼都是命,一切都是有因果的。一個人的墮落,往往是從第一次放低底線開始。然後一切都無法預測地開始失控。”

“堅持自己的底線,這樣至少你不會迷失自我。”

凱文看上去像是有些醉了,他的表情看上去有種懷念的味道,整個人也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