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世界沙盤對他們有什麼用?世界沙盤的作用跟他們的計劃根本就是兩條完全不同的路。何況,列車人員是依靠列車活動的。只是在海上的話,他們根本不可能收集全剩下的世界之根。”

“我說了,你的思考方式太規整了。他們完全可以不使用世界沙盤,讓它爛在倉庫裡,也不要其他人使用。黑革跟列車現在不同路,可不代表未來不會有衝突,只要我們沒有合作,他們完全有理由乾澀我們的事。”

顧升榮搖頭,

“不對不對。你還忽略了一件事。列車方沒有承載世界沙盤的容器,他們沒有製造完美基因者的能力。”

宋遠霞沉默了。她稍稍低頭,手扶著下巴思考。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

沒有容器,列車是如何取走世界沙盤的呢?她毫不懷疑,列車一定不可能有製造完美基因者的能力,那是黑革的專屬。

“也許,他們有其他方式。”

顧升榮嚴肅地說,

“按照我的反覆驗證,世界沙盤目前只有完美基因者這一類容器。世界的符文能量平均層級現在還太低,不可能存在符文能量形式的儲存方式。”

“你的反覆驗證?‘博士’,可千萬別太自信,也不要急著下定論,這可不是做研究的態度。你要保持一顆謙遜的學習之心。”

顧升榮喘了口氣,說:

“別的我的確不會這樣,但這件事,我敢肯定。”

顧升榮堅定的態度讓宋遠霞感到煩躁。她當然也清楚,列車方取走了世界沙盤的可能性比較低,但世界沙盤到底去哪兒了,總要有個說法啊!本來他們一直守著愛,就等愛恢復過來問個清楚,結果現在愛死了,最後的出發點也沒有了。

這讓宋遠霞投入更多的思考在阿伯特典長的目的中。

他到底是想來個下馬威,湊巧殺死了愛,還是目的就是愛?

前者,宋遠霞只能自認倒黴;

後者的話,那可供思考的範圍就太大了。列車方知道愛是容器,並且是目前唯一知道世界沙盤下落的明子,所以故意殺死他,給黑革添麻煩。這完全可以視作對黑革的挑釁,如果確定這一點,那麼“外交官”立馬就能發起嚴正交涉,挽轉局勢。

“‘記者’,這位新上任的典長,會給我們添很大的麻煩嗎?”

宋遠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她也無法確定。她甚至沒有跟新典長打過照面。

“不管他是什麼目的,會添什麼麻煩,我們都首先該做完手頭的事。當然,如果在這個過程裡,能將他處理掉,那最好。”

“你有想法了?”

宋遠霞眼皮微微併攏,

“新典長一上任就給我們送來這麼大的禮物,我們怎麼能夠不回禮。回份大大的禮物。”

說完,宋遠霞轉身離開。

顧升榮回頭看著躺在床上的愛。愛臉上還留著蒼白的幸福的笑容。

看到那滿足的笑容,顧升榮漸漸理解了阿伯特典長臨走前說的那句話,“等他醒來,一切痛苦就都結束了……”

也許,對於愛而言,死亡是唯一的清醒之路。

顧升榮伸出手,稍稍撫摸愛的臉頰。

也就只是這最後的一刻,他才把愛當作自己曾經的兒子。

他也知道,對於宋遠霞而言,從來沒有女兒和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