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個字,彷彿紮在了高演的心上,二哥還是不信任他啊!

婁昭君道:“你若做了皇帝,殷兒做個閒散王爺,倒也兩全其美。”

高演閉上眼睛,將苦澀壓在心底,再睜開時,目光異常堅定。

“若如此,孩兒便成了亂臣賊子。孩兒不會這麼做,也請母后不要這麼做,有孩兒在一天定能護得住高家的江山。”

“罷了。”婁昭君如今見兒子態度堅決,只嘆了口氣,“你既然不願,母后也不逼你。但是如今殷兒年幼,高家和齊國都要靠你。從前那些便都過去了,過些時日你住到宮裡來,幫助殷兒處理國事。”

這個時候,他住在宮裡,簡直是火上澆油,高演本想拒絕,但見婁昭君面有慍色,又有些疲憊,心中不忍,只好順了她的意。

婁昭君這才有了些笑容。

母子二人又閒話了一會,高演便告辭了。

高演走後,婁太后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演兒坦蕩,可李家那頭未必能放過他。於是喚來內侍,派人盯著點李祖娥那邊。

高演心事重重的從婁昭君寢宮出來,忽聽得假山後面有哭聲。

此處離停放高洋棺槨的宣德殿還有一段距離,何人會在此哭泣?

高演示意隨從過去看看。

那隨從朝著假山後頭看了看,影影綽綽看了個大概,又靠近些仔細瞧了瞧,頓時大驚失色。

輕手輕腳的退了出來,跪在高演面前,小聲說:“回王爺的話,是太子。”

太子?高殷?他怎麼在這哭?

高演擺擺手,示意隨從退下去。自己繞到了假山後,果然見高殷獨自一人蹲在假山的縫隙處,頭埋在胳膊裡抽泣。

高演嘆息一聲,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

“誰?!”高殷聽到嘆息聲,嚇了一跳。

“是六叔。”高演將披風披在了高殷身上。

“六叔……”看清來人之後,高殷放下心來,他不敢在母親和大臣面前哭,只好躲在這裡。

“想你父親了?”

高殷點了點頭。他知道,父親雖然對他嚴厲,但那是因為父親對他期望高。

高演將披風給高殷繫好繫好,又摸了摸侄兒的臉,“六叔送你回宮。”

高殷跟著高演出了假山,忽然問到,“六叔,我會是一個好皇帝嗎?”

高演道:“會。”

高殷有些不信,“可他們說,六叔才是一個好皇帝。”

高演心中大驚,若不是他了解這個侄兒本性,此刻定會以為是要殺他。

“太子定會是一個好皇帝。”

高殷又問:“那你會幫我嗎?”

“會有很多人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