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籃球訓練,沒有江南在門口等著了,遲念興致缺缺,拎著書包向操場走去。

劉偉站在籃球場上痛心疾首,一個勁兒的跟張克彪吐槽,“江南真的是讓人不省心,我還等著他這次友誼賽給我拿個冠軍呢,讓他去跟南華幹一架,好好揚眉吐氣一回。”他痛心疾首的捶著籃球架,“現在好了,這幫南華的小崽子又該鼻孔朝天了。”

張克彪站在旁邊,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十分得意,“你看看,讓你當時跟我炫耀你的這一員猛將,現在好了……”

“閉嘴吧你!”劉偉一巴掌拍在張克彪腦袋上,拎著哨子轉身走出籃球場。

“各位隊員。”張克彪站在列隊的女籃隊員面前,嘆了口氣,“昨天體育課高二二班在打籃球的時候,兩個隊員意外碰撞,一個男同學踩在了另一個同學的腳上,最後導致男同學腳踝骨裂,今天一定要請各位同學們注意自身安全,不要受傷,大家不要忘了,馬上就要開始打比賽。”

遲念嘆了口氣,心底著實有些難過,身邊有人戳了一下她的肩膀,回頭一看,楊珊湊上前來,“遲念,昨天你們班體育課發生這麼大事兒呢?”

“是啊。”遲念撇嘴,環抱雙臂湊到楊珊耳邊,“昨天還是我送他去醫院的,今天在家靜養呢,骨裂,可惜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參加這次比賽。”

“嗐。”傅染也湊上來,衝著劉偉怒了努嘴,“你看他一臉萎靡,連話都少了,一看就是傷的很重,估計這次比賽是沒希望了。”

旁邊胡莉憂愁嘆息,“完了,如果我們這次要是不能拿冠軍的話,晨風高中的名字可能就要從歷史的長河中消失了。”

遲念畢竟是有天賦的,江南指導了兩回之後,自己回家琢磨琢磨,在球場上,就能把江南說的那些毛病改了個七七八八。

可是她很難跟一場正規時長的比賽,幾次訓練後的比賽中,遲念幾乎是在下半場開始的時候就被換下場來。

“我,我不行了!”遲念咳嗽兩聲,一屁股坐在籃球場邊上,礦泉水擰開衝著腦袋灌了半瓶,驚得傅染一把給她拽了下來,“你有病啊,這都秋天了,你不怕感冒發燒的,到時候再沒法打比賽了。”

“我本來也不打比賽啊。”遲念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垂下眼去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我不過就是坐在場邊替補的,不去都沒關係……啊!你打我腦袋幹嘛!”

傅染眯著雙眼,收起巴掌,“你是不是傻啊,你要是做替補,總有那麼幾分之幾的可能上場比賽,總有那麼幾分之幾的可能就被教練一眼相中,你以後就可以成為正式球員了,還用的著坐冷板凳嗎?”

遲念萎靡的垂下頭去,沮喪的搖了搖頭,“教練根本就沒有打算讓我上場,這麼長時間,哪怕我問他,我為什麼不能上場打比賽,他也不說話,就說還不到時候,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到時候。”

她木然的回頭望著傅染,“是等我高三畢業的時候嗎?”

“怎麼會呢!”傅染打了個哈哈,可是她也確實沒辦法給個說法,轉身離開了,“我去幫教練送球了,你快點回家吧!”

遲念垂頭喪氣的拿起包,臉色淡漠的向前走著。

想想之前和媽媽吵架的樣子,遲念突然有點後悔。

如果要是不能夠在籃球這條路上闖出一片天地的話,她回去肯定要被媽媽百般埋怨。

轉頭看見籃球場上李星劍還在打球,遲念心中一動,湊上前去,一把勾住了李星劍的脖子。

李星劍被她勒的嗷一嗓子,差點摔倒,回頭看見遲唸的臉,將球直接砸了過來,“遲念你幹嘛!不回家啊。”

“不回。”遲念將書包放下,拿球在三分線上起跳投籃。

哐啷一聲,籃球也不給她面子,在籃筐上彈了兩下,跳到場邊向外彈開。

李星劍嘆了口氣,拿回籃球湊到遲念身邊,“咋了,江南受傷你傷心了?不是吧你小子,對江南有意思?”

“你瞎說什麼。”遲念煩躁的將籃球搶過來,抬手投籃,又沒進,她一甩手,衝上去接過籃球,繼續投籃,“我只是在為我自己的前途擔憂。”

“哦?”李星劍從書包裡掏出水壺來喝了一口,靠在籃板下面看著遲念投籃,“你擔憂啥,不就是打個籃球麼,不行去當體育老師啊,自己開個籃球訓練班也行。”

李星劍把長腿放平,癱在籃球場下,“再大不了,就不考體校了唄,我們還沒到十八歲,未來的人生那麼長,現在擔心什麼。”

遲念嘆了口氣,自己玩了兩圈兒也沒勁兒打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垂下眼去,在地上玩著籃球,“我都跟我媽吹過牛了,說我肯定能拿到保送名額,現在卻連比賽都打不了,這到時候我媽肯定更不讓我打籃球了。”

李星劍坐直身體,勾搭著遲唸的肩膀,笑著拍了拍她,“父母不會坑你的,自然的,也不會嫌棄你,到時候真的考不上了,去給你媽媽說說好話,揉揉肩捏捏腳,怕啥,你媽還是你媽。”

遲念發現自己跟這種心寬的男人實在是沒有辦法溝通,無奈的將他的手拍掉,拎起書包悶悶的說了一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