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顯貴想了想只覺得高人行事必有其道理:“對了,還未曾問這位夫人是......”

張寡婦聽這話愣了一下。

對啊,我算是紫眼人的什麼呢?

最後只得硬著頭皮說:“你說呢?”

顯貴想了想,見對方在紫府如此自在,立馬領悟過來:“抱歉抱歉,是在下莽撞了,紫夫人請見諒。”

張寡婦學著以前遠遠見過的那些大家閨秀點了點頭,心中有些憂愁。

顯貴帶著人走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鎮民只知道沒過幾個月就有一則聖旨來到了鎮上。

紫大人也被一群官兵圍著請出了府邸,帶著張寡婦離開了這個鎮子。

半月後,多日未曾上朝的陛下對著文武百官紅光滿面道:“朕欲立國師一職,由紫愛卿擔職!”

日子一天天過,京城也傳出了流言。

那紫府的那位大人據說是謫仙人下凡,因被天妒才不能言語,如今陛下得此天人當萬世千秋!

沒人知道,他們口中的紫大人曾被一群村民叫做傻子。

沒人知道,他們口中的紫夫人曾被人叫張寡婦。

沒人知道,那所謂的紫大人連一天床都沒睡過。

沒人知道,所謂紫夫人自薦枕蓆卻讓那所謂紫大人驚恐逃去時有多惱。

沒人知道,那所謂紫夫人的床底下一直放著一把刀。

沒人知道,朝中不知多少人想要巴結那位國師卻吃了個冷屁股。

國師似乎只會笑,口中說著他們聽不懂的話。

日子一天天過,張寡婦心中有愧曾想過幫紫眼人正兒八經取個紫夫人來。

當然了,對外的名義上是納妾,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結果誰能想到新婚當天新郎卻瘋言瘋語的跑了。

雖聽不懂那位國師跑走時說的什麼,但大家也能從語氣中聽出大抵是罵人的話。

這事掩蓋下去後便再沒有了說法,也沒人再提國師該納妾之事。

春去秋來,日子一天天過,老邁的老邁,寂滅的寂滅。

新皇看著恍若二十歲的國師視為天人多有崇敬。

張寡婦滿頭華髮,躺在搖椅上看著紫眼人依舊如幾十年前那般二十歲面容,依舊那般沒心沒肺,依舊會爬上樹後下不來,笑了。

紫眼人似察覺到了什麼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似是在安慰著她。

此時的張寡婦耳邊嗡嗡雙眼發花,已是聽不清了:“這麼多年我都只叫你一聲喂,還從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就不能學一下中原話嗎?這些年來和你說話真是費勁極了。”

大限已至,天人難擋。

臨行前,她似是聽到了一句話,一句語調怪異似頗不熟悉的中原語:“謝謝,饃,好吃......”

她心中釋懷:“我才該謝你啊......下輩子......”

隨著她的離去,京城沒了,皇帝沒了,百官沒了,百姓沒了,天下沒了。

範安又回到了那白茫茫的一片,看著眼前跪在地的白骨,下意識伸手。

眼中,出現了沒有他的畫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