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不管怎麼說,找人叫醒現實中的我們這條路暫時行不通唄?

克萊恩在心中暗罵大帝老鄉這個坑貨,說好在“褻瀆之牌”裡藏秘密、留寶藏的,怎麼實際卻玩出了這麼多折騰人的花樣……

驀地,他想到了某種假設,謹慎地向愛麗絲提出道:

“如果……如果我們在這個夢境中死去,會發生什麼情況?”

“我知道你想聽的是最理想的那種回答——從現實中醒來。”愛麗絲攤了攤手,“但可惜,這個夢境顯然很異常,我不能保證在這裡死去的後果一定對人無害,所以建議你也不要輕易嘗試。”

“……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不覺得失去超凡能力會有種恐慌感嗎?”克萊恩從她的表現中品出了一種平靜到有些無所謂的態度。

“這麼想吧,進入夢境之後,我們遇到了什麼?除了我們這兩位‘外來者’,什麼也沒遇到吧?”

愛麗絲知道她不必多言,只需點明關鍵,他也會理解他們如今處境的核心重點——

“褻瀆之牌”是出於某個目的,被人為設計出來的神秘道具。

之前那些大費周章的解密,既然存在,便有它被如此設計的道理,絕對不是為了將人騙入這場詭異的夢境進行屠戮的誘餌;若當真只是想要殺死解謎之人,分明就該採用更簡單些的謎題。

而既然這張“褻瀆之牌”的設計目的並不是為了取人性命,構建形成這個夢境的元素自然也不太可能包含太具危害性的事物。

想通這一層關係之後,克萊恩的臉色好了許多,看向愛麗絲的眼神也不再如之前那樣隱含疑慮。

“那麼現在,”他環視周圍一圈,做出了最合理的判斷,“要不要一起探索一下附近的區域?”

在無法確定視野濃霧外的情況之前,貿然分頭行動的風險太大,也無法保證他們還能再次匯合……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愛麗絲應該是真人……吧?

這麼想著,克萊恩看到少女乾脆利落地點了點頭,邁步向他走來。

“要是就我一個人在這,我大概在五分鐘前就已經開始行動了……對了。”

來到他面前的時候,愛麗絲似是想起了什麼,提著長裙的裙襬拉高少許,一臉平靜淡然地說道:

“能幫我個忙嗎?幫我把裙子撕破些,扯點布條下來,每沿著一個方向走一段時間,就往地上扔一小截,當作是方向標識。”

……這,的確不失為一個做標記的好方法,但我為什麼就覺得很不對勁呢?

克萊恩抬起手指,指指自己:

“你,要讓我,幫忙,把你的裙子撕了?”

“只有裙子比較合適啊,總不能撕上衣吧?”她理所當然地答道,順勢又往上提了提長裙,包裹於黑色真絲輕薄織物內的膝關節已然在他的視野中顯出清晰而流暢的線條。

無奈,克萊恩只得摸摸鼻子,應下了這樁出賣力氣的苦差。

……還好,沒有丟人到流鼻血。

無聲哀嘆間,過膝的長裙變成了短裙,撕扯下來的布條被扔到了地上,作為起始點的標誌。

無風而安寂的夢境荒野,不似白晝也非夜晚的天光下,兩位外來的訪客穿過不可視的濃霧,於體感十五分鐘的探索後來到了這場夢的邊界。

一道彷彿通向無盡虛空的懸崖。

怔怔地望著眼前的斷崖,望著崖邊有明顯人工痕跡的機械裝置拉桿,克萊恩感到有一陣一陣的虛幻疼痛從太陽穴處傳入大腦。

曾是跑團玩家的他,幾乎就要將那個只存在於文字描述中的名詞脫口而出。

幻夢境。

他們此時此刻正身處幻夢境的入口,只要對著懸崖下的虛空縱身一躍,就能進入那個本應屬於虛構的夢之維度!

而這……與他知曉的,關於“月之鏡”的某個知識所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