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等等我啊!”阿三大喊。

“等你個大頭鬼。”我哼了哼,然後問連道真:“他是不是折磨了你一夜?”

連道真低頭看我一眼,忽然露出一絲笑,那笑容很正常,可我卻覺得非常古怪,同時聽見他說:“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我愣愣的看著他,說:“你是不是被他語言轟炸,炸傻了?”

連道真輕笑一聲,搖頭不語。

隨後,銅甲屍阿大揹著阿三跑過來。嬰屍依然在上空飛舞,時不時飛到我面前咯咯笑。我心想我又不是鴿籠子,你老衝我咯咯個屁。

白天趕路時間,阿三倒也沒功夫和鬥嘴,不過他有銅甲屍揹著,也不用費什麼力氣,自然抓緊一切時間試圖說服連道真和他一起去巴山。至於我……去不去他應該是很無所謂的。

連道真一直沒和他說話,但也沒生氣的兆頭,讓人很是不解。

唐山雖然不是特別遠,但對我們來說,還是有點距離的。所以,第三天的時候,我才遙遙看到唐山著名的抗震紀念碑。

那三十米高的石碑,如高舉如天的雙手,據說設計理念是人定勝天。而旁邊還有八塊花崗石浮雕,意思是有八方來援。

一九七六年的那場大地震,震驚世界,是古往今來,死傷人數最多的大地震之一。數十萬人失去了溫暖的家,讓人為之悲痛。哪怕到了今日,依然有許多人前去瞻仰,感受那悲痛的氛圍,併為大地震中離世的人們哀悼。

我們沒在抗震紀念廣場呆過久,只是經過時看了一眼,連道真是個鐵石心腸的人,而阿三也是沒心沒肺,所以都對此不太關注。至於我……太年輕,真說像老人一樣去感懷,那是騙人的。不過,想想那麼多人流離失所,在天威之下瑟瑟發抖,心裡還是有些不快。

莫教授的地址很清楚,但我們幾個卻對唐山一無所知。加上進城之後,不能再快速奔跑,所以在問了幾個人也沒問清後,我索性土豪一回,直接打的去。

阿大是身材雄壯,所以單獨坐在了前面。他裸露大半個身子,極為原始的打扮,讓司機眼睛都看直了,問我們是不是剛參加健美比賽回來。

阿三不願和我坐一塊,中間非要夾個連道真才行,氣的我夠嗆。好歹是我付車錢,這麼不給面子,信不信我裝沒錢!

嬰屍會飛,加上我們到的時候天色已晚,它飛高點也沒人能看得清,所以便沒進來。我把莫教授的地址給司機看了下,車子緩緩發動,幾十分鐘後,我們出了城。

沒錯,司機沿著我們走過來的路,開出了城。我一問才知道,那地址是在城外的一片郊區,也可以說是城鄉結合部。

阿三很是鄙視的看著我,我尷尬的低頭,問司機:“我們剛從這條路走過來,算錢的時候能不能便宜點?”

然後我們被趕下了車,連道真看我一眼,嘆口氣不說話。

於是,我們沿著來時的路,又走了回去。沒幾分鐘,就找到那極為偏僻的小區。

這地方估計是剛建好沒多久,太偏遠了,所以門口保安很鬆懈,我們進去的時候,看到他趴在桌子上打呼嚕。小區裡,幾乎沒有燈亮,就連路燈,也兩三百米才能看見一盞。

我怕再找錯路,便撥通莫教授的電話,知道我已經到了小區,莫教授問了下附近的環境,然後提示我該怎麼走。

幾分鐘後,我們在一處多層樓房前停住。門口單元門已經開啟,一個戴著圓形眼鏡,看起來大約六十多歲的老人站在那等待多時。看到我時,他沒什麼反應,但看見連道真後,他臉色微微有些變化。接著,他自阿三,銅甲屍,以及半空飛舞的嬰屍身上一一掃過。

那眼神,帶著很明顯的審視之色,讓人有些不舒服。但我可以理解,他既然和二伯有關係,肯定會對這事特別謹慎。我帶了四個“人”來,他自然會有所警惕。

“這些都是你朋友?”他問。

“嗯,關係很好,你可以放心。”我點頭回答,然後問:“您就是莫信書教授嗎?”

“是我。”他看了看左右,然後衝我們招手,說:“先進來再說吧。”

我依言走進去,然後是連道真,阿三,銅甲屍以及嬰屍。單元門自動關閉,發出一聲輕響。樓道里有感應燈,隨聲亮起,莫教授帶著我們上樓梯,說:“我也是在這裡剛買的房子,目前只住了我這一戶,所以很安靜,也很安全。”

“嗯……”我不太習慣和他這個年紀的人說話,總覺得彆扭。

也許是看出了這一點,莫教授呵呵笑了聲,說:“你雖然和九山不是親叔侄,但這麼多年過去,不是也該是了。我和九山是很要好的朋友,只是我比他虛長几歲,你把我當伯伯看就行。不需要拘謹,也不需要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