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緊張……”我說:“只是覺得,能找到您很不容易,那幾個電話,打的我心都快跳出來了。”

“我真沒想到,九山會留那樣一張密碼紙給你。”莫教授說:“他為了你,真的很小心啊,難怪十八年來,你始終沒被人找到過。”

“的確是……”我停頓了一下,然後猶豫著問:“莫教授,您和我二伯的關係式……”

“嚴格來說,我算他的師父?”莫教授笑著說:“也可以算亦師亦友吧,他給我很多幫助。”

“幫助?哪方面的?”我問,畢竟對二伯的事,我知道的很少,只知道他從前是位考古學家。

“自然是類似你這方面,不知道,你對自己的真實身份有沒有了解?”莫教授問。

“前些天,剛好知道了。”我回答說。

“哦?”莫教授有些意外的說:“那過程應該很驚險了,能不能講講看?”

我遲疑了一下,但轉念一想,既然是二伯讓我來找他,又有什麼好隱瞞的。所以便把在蚩尤冢的事說了出來,不過那事有點長,剛起個頭,我們就到了家門口。

莫教授開啟門,迎我們進去,然後我看到,這裡原來是一個頂層複式。上下加起來,估計有兩百多個平方,不算大,也不算小。在許多城市,這樣的房型都絕版了。

“來,坐沙發上。”莫教授說:“繼續講你在蚩尤冢的事吧,我還是很好奇你的經歷的。”

我一邊打量房屋裡的佈置,一邊接著說:“我們到了霧氣的盡頭,才發現那裡是骨頭內部。周康還告訴我說,這骨頭裡……”

莫教授很有興致的聽著,時不時點頭,看起來,就像一個聽到新鮮故事的普通老人。

我也不知道說了多久,口乾舌燥,嗓子都快冒煙了,才把蚩尤冢的事情大概說清楚。在此期間,莫教授很少吭聲,只偶爾詢問一下有關於飛廉的事情。至於陰屍和姬孫,他問的反而很少。

我轉了轉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莫教授,你家有沒有水,我有點渴。”

莫教授這才恍然,一拍腦門,笑著說:“看我這腦子,一聽起故事來,就忘記招待你們。稍等等,我去廚房。”

說罷,他起身走開。阿三湊到跟前,兩眼充滿好奇的打量著我,同時問:“蚩尤冢裡的那傢伙,真的是你的神?你是從幾千年前活到現在的老妖怪?”

我翻白眼瞅他,說:“害怕了吧,我剛出生就吃了兩千多人,現在一天不吃人就不痛快。你別惹我,不然回頭把你煮了吃。”

“德性。”阿三撇撇嘴,一臉不信的說:“怎麼看你和蚩尤冢裡的那傢伙都不一樣。”

“我和他明明長的一樣啊。”我說。

“差距,我說的是差距好嗎?”阿三用手比劃了一下,說:“他在天上,你在地上,你們倆的差距,就是這麼大。嘖嘖,還說是姬孫的身子,我看你是林妹妹的身子還差不多。”

我立馬就急眼了,有什麼比被人鄙視更糟的?有什麼比一個被你還小的孩子鄙視更糟的?可是,我漲紅了臉,也說不出反駁的話。阿三講的對,我和姬孫的差距,就是那麼大。

不過,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幹嘛把我和自己比較?

想通了這一點,我也就不氣了,反而得意的哼起歌。阿三有些疑惑的看著我,不明白我為什麼就如此開朗起來。

沒過多久,莫教授端著幾個杯子走過來,裡面是乾淨的熱水,還冒著熱氣。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說:“剛搬過來,除了你們,還沒別人來過,所以沒來得及買茶葉。招待不周,你們多包涵。”

我連忙擺手,說:“您太客氣了。”

這時,莫教授看向連道真,問:“你不介紹介紹這幾位朋友?”

我也學他拍了下腦門,說:“看我這記性,這位是連道真,呃,算是我大哥。我們一起經歷過很多事,說是一起出生入死都不為過。”

莫教授伸出手去,說:“連先生好,雖然第一次見面,但是我覺得和你一見如故啊。”

連道真一直都很沉默,此刻也只嗯了一聲,與莫教授握握手便沒了動靜。他的態度有些冷漠,不過我倒不覺得奇怪,畢竟他本身就是這種性子。我估摸著,他可能會對莫教授有所戒備,因為這是彼此第一次接觸。以連道真的謹慎性格,不一塊挨人砍個十刀八刀,死裡逃生幾回,他都不會輕易交出自己的信任。

就像當初他明明知道我與他是同一類人,但經過幾次事情之後,才算慢慢信任我。

我接著介紹說:“這是阿大,是銅甲屍,這是小小,是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