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宗族大遷徙

看著張三朝自己走來，阿斗決定玩把大的。他轉過身去，雙手背到身後，背對著張三，看上去對襲來的張三毫不介意，好像在說，“來，隨便砍！”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張三已經越來越靠近阿斗！

苦工們也是一個個看傻了眼，不知道阿斗在玩什麼。

就在張三近到離阿斗只有兩個身位的時候，可以揮刀斬殺阿斗的時候，他抬起的手卻又僵住了。他又想起了張四摔死的畫面，冷汗直流。“太離譜了！”他雙腳一蹬，一個跟頭翻進黑暗之中，就這樣消失在這片山野。

張三終究是沒敢下這把注，是阿斗贏了！

“唉~終於可以睡覺了。”阿斗伸了一個懶腰，慢慢走回自己的茅草屋。

“多謝恩公大人，多謝恩公大人……”苦力們紛紛弓身拜謝。

阿斗似是沒有聽見，並未理會他們，自顧自地回到家中，倒頭便睡，世界彷彿又迴歸美好。

第二天的清晨，陽光穿過視窗，照在凹凸不平的木桌上面。雖然已經日曬三竿，但是阿斗仍舊賴在床上。

咚咚咚！門外傳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請問小英雄在家嗎？”

“又是誰啊？今天沒有野豬賣，我還沒上山呢。”賴在床上的阿斗努力的睜了睜眼，以為是隔壁村過來買肉的散戶。

“我叫孫吳名，我是隔壁村的村長，今日特來感謝小英雄！”吳名老村長在屋外說道。

“啊？感謝我？”阿斗撓了撓頭坐起身來，慢慢悠悠地穿好衣服走去開門。阿斗一臉茫然，似是全然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阿斗開啟門，眼前站著一位頭髮花白，長鬚及腰，臉色紅潤的老者，儼然一副老壽星的模樣。老者雙手抱拳，後面站著的幾個人正是昨晚被抓來修路的苦工，他們手裡提著雞鴨、瓜果、蔬菜各個不盡相同。

“老人家，進來坐！”阿斗扶著吳名老村長進了小屋子，給他倒了一碗粗茶。

吳名老村長隨身坐下，品了一口清茶，臉上露出微笑。“昨日吾村眾鄉民深夜未歸，各家中妻小擔心憂慮，我亦放心不下。正欲派人出去打探之時，於村頭遇其歸來。聽我鄉民說起，是小英雄你把惡霸張家兄弟打跑，我特代表孫家鄉民來感謝你。”

說罷吳名老村長又欲起身作揖。

阿斗一把抓住老村長的手說道：“唉，小意思。我睡一覺起來根本就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哈哈。”阿斗爽朗一笑，對著後面的鄉民說道：“那些雞鴨放地下就好，那些果子也放著。”

阿斗也絲毫不客氣，拿起一個果子就啃將起來。“哦，對了，來而不往非禮也。老爺爺你想吃肉不，明天我上山打頭野豬給您送過去。”

“哈哈！不用了小兄弟！”吳名老村長也爽朗笑道，“小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那惡霸張家兄弟兇名在外，你怎麼見著也不曾害怕？”

“是了，我來這兒不過數年。當初見此地僻靜無人，就在這兒開出一塊荒地，自己種點菜果，饞了就進山打只野雞。我平生不喜熱鬧嘈雜，就是喜歡睡大覺，這兒甚合我心意。”阿斗邊吃果子邊答道。

“難怪，如今這世道混亂，人們都紛紛明哲保身，唯有小兄弟你敢捨身救人。”吳名老村長嘆息道。

“可我又不是特意去救你們的……”阿斗心裡有些尷尬。

“這世道為何如此混亂呀？”阿斗問道。

“這也難怪，你偏安在這桃源一隅，不知世事也情有可原。那北方向來是政治、經濟和人口中心，也是爭奪天下的主戰場。而南方相對安定，有大面積的土地待開發。每逢亂世，北方人就紛紛舉家南下，躲避戰亂。數百年來人口不斷南遷，乃大勢所趨。”吳名老村長說道。

“哦。”阿斗忽然覺得這老者與那說書先生一般有趣。

“而南遷的過程可不是推著小車揹著細軟，一溜兒小跑就過去了。這一路上不僅要對付強盜劫匪，流寇官軍，還要面對巨大的天災。有時候不知道觸犯了什麼鬼神，六月飛雪，天上下的雹子比石頭還大！有時候暴雨連綿，山洪猶如一條巨蛇瞬間把人捲走。”吳名老村長說得甚是嚇人。

“除了道路河流的阻隔，還要防範許多疾病纏身。越往南方叢林越多，瘴氣也就越多。所謂的瘴氣，就是多種疾病的一個稱呼，瘧疾啊什麼的。身子弱的，就成了路上了一堆枯骨！”

“嗯~嗯~”阿斗聽地津津有味，甚至嗑起了瓜子。

“如果不想死在路上，最有效的方式，那就是一群人組成一個行隊，共同遷徙。這個隊伍越大越團結，遷徙的成功率就越高。並且組隊的速度要快，效率要高。如何才可以做到呢？唯有血緣。有血緣維繫在一起的人才容易同心同德，同舟共濟。所以南遷的隊伍往往不是簡單的“拖家帶口”，而是人數眾多、組織有序的大家族。而如今在南方集中的姓氏，都是數百年間遷過去的。在建安郡有個說法，“陳林半天下，黃鄭排滿街”。”吳名老村長撫了撫鬍鬚。

“老爺爺，那你也是遷來的嗎？”阿斗問道。

“不，我們孫家村祖輩早已經在這裡紮根，我們都是土生土長的鄉民。”吳名老村長答道，“不比那北方，我們是在山地丘陵包圍中自然而成的大宗族。而北方大地平坦，水陸四通八達，車馬多簇。又加上靈氣濃郁，各種物產豐富，人口流動極大，往往是多個小親族共同生活。周邊王朝對此肥沃之地亦是虎視眈眈，能夠在北方以大姓宗族存在的多是王室宗親。”

“有道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中原北方的確是個好地方，卻也是個禍源之地，我不喜歡。”阿斗搖了搖頭。

“嗯，小兄弟說的在理。”吳名老村長繼續說道，“雖說這些南遷的宗族一路坎坷，一路上遇到的卻也未必全是壞事，機遇總是與危險並存！”

“哦？怎麼講？”阿斗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