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邪乎”,一股冷汗順著張三的臉頰流了下來,他被阿斗盯到心裡發毛,一時間竟然動彈不得。

“你也想來試試?”阿斗回到了面無表情的樣子,認真地說道。

對於阿斗的反問,張三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出奇冷靜的阿斗身上似是籠罩著一層迷霧,讓張三看不透阿斗的實力。張三想要殺了阿斗報仇卻又對於阿斗的異常舉動隱隱不安。

“那我走?”阿斗眨了眨眼睛,問道。

“是你殺了我弟弟!”張三看到阿斗想要離開,忽然反應過來,抬起手中的大刀,大聲喝道。

“啊?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啊!”阿斗連連擺手,以證明自己清白。“大家都看見了,是你弟弟要追我。他追我就跑咯,跑啊跑啊他就摔倒了,然後就摔地上摔死咯!我早就告訴過他了不要生氣嘛,不然一不小心‘摔——死——’可就不好了。”阿斗故意把“摔死”兩個字拖慢拉長,頗有些戲謔的意味。

“你……”張三被堵的啞口無言,不過細細想來,此事確是非常蹊蹺。自己的弟弟雖然之前確實頭昏腦漲,可是經我提點明明已經調整了身法和呼吸,怎麼會輕易摔倒?莫不是這小子暗中做了什麼手腳?

“怎麼?我說得不對嗎?”阿斗打了一個哈欠,眼皮耷拉下來,略顯有點睏倦。

“菩薩大爺說的沒錯!我們都看見了,是他自己摔死的!”

“報應啊,哈哈!這是報應!”

“沒錯沒錯!是菩薩顯靈了!”

苦力們又開始吵吵嚷嚷起來,彷彿是張三在冤枉阿斗,他們要給阿斗證明清白。

“閉嘴!”張三惡狠狠的看向苦力們,“你們皮癢了是吧!”

在張三的恐嚇下,苦力們趕緊停止了吵鬧。

看著阿斗的反覆無常,一會天真無邪,一會有恃無恐,張三始終拿不定主意。可是弟弟分明死在自己眼前,此仇焉能不報?“是你害死我弟弟的!納命來!”張三催動全身氣力,進入攻擊姿態躍躍欲試。

阿斗見張三小心謹慎,行動頗多疑慮,心裡便知道這張三比他那莽夫弟弟好震懾。對付這種人攻心為上,空城之計尤為奏效,越是嚇唬,對面疑心越重。

“嚯嚯,那你可要小心點了,這裡的地面好像不太平哦!你可別像你那弟弟一樣摔倒了。”阿斗用腳蹭了蹭地面。

聽到阿斗這麼說,張三的心又懸了起來。這小子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如果他有這麼厲害,能夠悄無聲息的殺掉張四,那他為什麼不直接過來殺了我?聽說在幽州有有個暗殺宗門,門派專門培養僱傭殺手,頂級殺手能移形換影,殺人於無形。經常有宗族為了修真資源,明面上不好動手,害怕成為眾矢之的,便會僱傭殺手暗做手腳,幹些齷齪之事。

“你師傅是誰?你是幽然府的人?”張三顯然又一次被鎮住,小心翼翼的問道。

“幽然府?幽然府是個什麼東西?沒聽說過。”阿斗撓了撓頭,“什麼師傅不師傅的,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呢?我就是一個打獵的破獵戶。”

“什麼?這小子怎麼怎麼敢對一個赫赫有名的宗派這麼不敬?若是傳將出去,有一個幽然府的弟子聽見他如此傲慢無禮之言,他必然招至大禍。”張三心道,“他敢如此,只有兩種可能:其一,他就是這窮鄉僻壤的一個鄉巴佬,真真沒有見過世面,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其二,就是他壓根兒就沒把幽然府放在眼裡,他來自更大的宗門,背景強大到足以無視幽然府的那些老怪物。”

很明顯,叫上一百個人來看,會有九十九個人認為阿斗是屬於第一種情況。在這犄角旮旯的偏遠山村,到處都是荒山野嶺,靈氣稀薄,是不會有大門派的修真弟子願意在這種破地方浪費時間的。

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這百分之一的後果誰也承擔不起,更何況張三不是一個賭徒,眼前詭異的阿斗似是將這百分之一的機率在無限放大,好像往前一步就會一腳踩到陷阱裡的捕獸夾!

阿斗跟張三就好像在玩一場猜大小的遊戲,張三知道這把百分之九十九要開大,只要買大就能一夜暴富,只不過如果猜錯了就會死,這是一場暴富與死亡的賭注,所以張三遲遲不敢下注。

“菩薩大爺!幽然府可說不得呀!幽然府那可是敢與國家軍隊相抗衡的存在啊!”人群中又開始討論開來。

“你阻我修路有什麼企圖?你可知道這是我張家屯的事情?我們屯長明天要過來採礦,你妨礙我們做事可擔得起這後果?”心裡七上八下的張三,抬出自己背後的勢力,希望能夠鎮住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讓其知難而退以便穩定穩定軍心。

阿斗見張三語氣放緩,分明已經是慫了,說明自己在心裡博弈上面已經佔到上風,都已經到了需要吹噓家底的地步了,料定張三必不敢再動手了,只需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了。

“哦?那你擾我睡覺的後果你可擔得起?現在我可是困得很,明天你們張家要過來,明天再說。”阿斗學著張三的樣子說道。

“是啊是啊,別打擾菩薩大爺的休息了,趕緊走吧。”

“快走吧快走吧!一會菩薩大爺發起怒來,你可擔不起這後果,菩薩大爺可是天神下凡,睡羅漢轉世呢。”

“惹怒了菩薩大爺就怕你想走也走不了,別到時候腿一軟,摔死咯!”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有道是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苦力們紛紛擠兌。

“你們這些賤骨頭!”張三顏面無存,再也忍不住了,怒上心頭,再次全身運轉氣力,朝阿斗走了過去。

“不會吧?破功了?這都嚇不退嗎!”阿斗甚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