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老實地將畫拿出,在兩個人面前,一幅幅的展開。

紀恆然一見那堆卷軸就已經開始暴躁了起來,不過即便生氣,也沒辦法,姬然現在手握著血如意,掌握著紀家一家老小生殺大權,他自然不能輕易惹毛了她。

所以當下即便再不滿,也只能是怒氣衝衝隨手一指。

姬然知道他不喜歡這些筆墨紙硯,可想起他剛剛在他的畫上修改的寥寥數筆,也覺得期待起來,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不由一愣。

怎麼會是那幅?

霽月亦是猶疑,下意識的看向姬然。

見她點頭,才將那幅畫放在紀恆然面前的桌面上,徐徐展開。

姬然低頭看著那幅畫,指尖在上面摩挲著,仔仔細細看著它用色和筆觸,看著看著,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這個垂眸的瞬間,落在了鎮南將軍眼中,自然有所不同。

“這畫用色討巧,畫中的然兒顧盼生姿,就是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啊?”他似是隨口發問。

姬然低眉淺笑。

“那將軍可是認得我了?”

紀恆然擺了擺手:“夫人這是顧左右而言他。”

說她岔開話題?

姬然冷笑,心想著給你留面子你不要,那就休要怪我無情了。

反正這些事情都過去了,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麼好隱瞞的?

“山靜。”這兩個字被她說得字正腔圓。

“誰?”紀恆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片刻過後,他才想明白了。

山靜和姬然,原本是有婚約的。

現在想來,恐怕還是有情的了。

“山靜,亭宜公主的駙馬,山靜。”姬然重複道,隨後轉身,叫霽月把剩下的畫都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