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恆然好久都沒說話。

他安安靜靜的抱著她,長久而溫柔。

他也不需要再說什麼了。

僅僅是一個擁抱,就足以表明他的態度了。

他就是他,無論前世如何,夢境如何,他始終是他,不會改變。

但這似乎又是個悖論。

如果夢境真的不會影響到他,那麼他就不會認得紀然,不會買下恆園,不會在這三年裡,輾轉反側徹夜難眠,更不會為了她而賭上了全部的身家。

從這一點來說,這夢境的確已經對他產生了相當深遠的影響。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然然,我之前看到你的日記本里寫到,他下的聘禮,是當時紀家的全副身家?”

紀然聳聳肩,“是,沒錯,就是這條廝守。”

說著,指了指他的身後的項鍊。

紀恆然沒有回頭。

他又沉默了片刻,隨後皺起眉,低頭看著媳婦兒光潔的額頭。

“有時候……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的。”他猶豫著說:“我總覺得,他的用心,的確是真誠的。不過,也不能做準,反正,也不是我們的事情,你看見了就看見了,不必要往心裡去。”

紀然點點頭,嘴巴張開又合上。

“你想說什麼?”紀恆然又問。

“我想說,我突然想起來,這夢境,不過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了。”她笑著說。

“怎麼說?”

“你沒學過歷史的紀先生?還有不到一年,晁國就被滅了,那個混亂不堪的公主會死掉,還有她的孩子。”她解釋著,輕輕掐他的腰。

想到這裡,紀然忽然覺得心中一痛。

紀恆然察覺到她的變化,無奈的嘆息。

“然然,我想,你是不是暫時不要再戴項鍊了?你想,即便我們知道了全部故事又怎麼樣呢?歷史終究是歷史,我們無法改變。”

“真的是這樣嗎?”紀然有些不甘心,“我真的不明白。這麼離奇的事情都被我們遇上了,怎麼會沒有一個……結局呢?一定是有原因的吧?是出於某種方式,給了你我這個訊號,讓我們找到了彼此。但是,找到並不意味著結束吧?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使命,要我們完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