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是很不理解。

紀安康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邏輯有什麼不對,接著說:“你爸爸走的急,好多事兒都沒辦法了,他對我那麼好,我不能讓他走得不安心,孫桓怎麼說也是紀家的孩子,他跟我說想回到紀家來,我就同意了,給了他我百分之七,剩下的,給了山靜。”

紀驍聽了這話,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背過氣去。

他佔百分之二十,比紀驍和紀然都多,老紀原本的意思也是,除了給紀安康之外,也是給紀月多留一些,省得別人覺得她不是紀家親生的,看不起她,這樣紀安康面子上也好看。

豈料,這個紀安康竟然一轉手,盡數賣給了別人。

就連紀然,都快氣死了。

別的都是次要,就是他把股份都給了不相干的人,一點兒都沒給紀月留這件事兒,讓她太窩火了。

這算是什麼父親?

難道養女就不算女兒了?

那他又養她做什麼呢?

紀驍跌坐在主位左側,呆呆的看著紀安康。

別的股東陸陸續續進來,看見會議室裡氣氛不對,都有些遲疑。

紀然扯扯紀驍的袖子,示意他讓開。

紀驍抬頭看著她,目光裡盡是蒼涼。

她看著他的眼睛,忽然覺得特別的心疼。所以也不想再忍耐,走到紀安康面前,當著所有股東的面:“二叔,既然您已經不是驍然的股東了,恐怕您不合適再坐在這了,您覺得呢?”

紀安康一愣。

紀驍亦覺得這樣很不好看,拉著她的袖子,想讓她別這樣。

她卻掙開了。

“二叔,我說的話,您聽清楚了嗎?”

紀安康站起來,因為憤怒而面紅耳赤著,進而,惱羞成怒。

“你可真是讓你爸慣壞了,沒有教養!”

他怒吼著,不斷瞟著周圍的人,似乎是覺得特別丟臉。

可是巧了,紀然當下,也覺得特別丟臉。

不是為了別的,只是因為他這麼大個人了,竟然連誰是自己人這麼點事兒都分不清楚,還真的是讓她寒心。

“是,我的確是讓我爸慣壞了,沒有教養,但是您,我想,也沒什麼可置喙的餘地吧?我爸也一樣寵慣著您了,可您呢?在他屍骨未寒的時候,您做了什麼呢?”

披上鎧甲,這裡坐著的所有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包括山靜在內。

這話擲地有聲,砸在每一個人耳朵裡,就像是一種風向。

一種不服新主的風向。

而被視為新主的山靜,這時候忽然起身,目光淡淡的落在紀然身上。不像是生氣,可也絕對算不上和氣。

紀然自然是也無畏的望著他。

對於他想要說出來的話,她有著一百種推測,卻沒想到,他思慮了片刻之後,只是輕聲說:“我覺得……不是股東,的確不應該再坐在這裡了。”

紀安康轉過身,詫異的望著山靜,彷彿遭到了全世界的背叛。

山靜垂下眸,壓根兒連看他一眼都懶得。

“山靜,你當初巴結我買股份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啊!”紀安康憤然道,指著山靜,破口大罵:“難怪我哥活著的時候就經常叮囑我要防著你,我當時還覺得他是守財奴,多心了。現在一看,他不僅沒多心,我看,是早就看透了你的本質了!”

紀然和紀驍被這突如其來的戰火給弄懵了,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同樣的驚訝。

周圍剛剛到的股東亦是面面相覷,不明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