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恆然歪著頭,似乎很是猶豫的模樣。

他的猶豫倒不是因為這事情本身難以啟齒,不過是因為,他知道這個問題已經形成了一個可笑的誤會,可是卻還沒想到,到底要怎麼解釋這個誤會。

畢竟,無論把誰推出去,都是紀家的女兒。

“然然,其實……”他猶豫著說:“這幾天我跟你哥也一直都在討論這件事,真相一直都只有我們知道,可是問題是,我們不能說。其實,現在外界普遍都認為,你才是孫兆口中那個,是她所出的孩子。”

“我?”紀然瞪圓了眼睛,感覺非常的莫名其妙:“怎麼可能呢?我是我媽快要和我爸離婚的時候淮上的啊,那天你親口跟我……”

說到一半,她也回過神來。

事實如此是沒錯,可是人心願意相信什麼,可從來都與事實無關。她身在局中,並且深知這局裡的彎彎繞繞,自然眼明心亮,一眼就能看穿孫兆的陰謀。

可是在外人看來,無論是年紀還是時間點,似乎都是她才更合適做這個私生子的。

紀恆然也是這樣說。

“一直以來,所有人都知道紀家有三個孩子,你是紀家最小的孩子,爸對你又很是疼愛,這一切都讓大家覺得,你才比較像是婚姻破裂而出現的那個結果。讓人覺得他會對你這麼好,其實是因為想要補償你,還有,你媽媽生了你,那麼快就去世了,這也讓人覺得很意外的……”

“有什麼好意外的?這能說明什麼?我媽媽還輪得到他們說三道四?”她聽了這話,有些生氣了,並且絲毫沒有掩飾,單純為了發洩,輕輕捶了紀恆然一下,隨後責備著問:“那依你的意思是,我媽是被那個小三兒給氣死的?我這個,從小就沒了媽的女兒,其實是被我媽恨著的?”

紀恆然聳肩,求生欲極強,緊緊握著她的小拳頭,放在嘴邊,親了親。

“我可沒這麼說。”他有些委屈的說,“我只是實話實說了。”

紀然翻了個白眼。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紀恆然身上的酒氣仍舊濃郁,可是紀然看得出來,他的酒已經醒得差不多了。

他易醉,可是也易醒。

醒過來了,就一切都明白了。

她也一樣,只要仔細想一想,一切就都通順了。

“可問題是,我也不能去解釋啊。”她低下頭,頗有些懊惱道:“如果解釋了,那不就顯得太奇怪了嗎?好像是生硬的把我姐推出去了似的。”

紀恆然點點頭,欣慰的摸摸媳婦兒腦袋瓜,嘆道:“開竅了,我媳婦兒果然是全天下最聰明的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