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恆然本以為最大的難關已經透過了,卻不想,這一關又一關的,還沒個完結了。

老紀、紀昱和孫兆的事情,他都能理解,不管是心裡有氣還是近鄉情怯,抑或是對孫兆的生理厭煩,他都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唯獨對於山靜,他始終也不能平靜的看待。

畢竟,都分手那麼多年了,就算是愛得再深,也應該忘得乾淨了,怎麼直到現在,紀然對他還是那麼念念不忘呢?

想到這裡,紀先生的醋罈子,徹底打翻了,皺起眉,很沒好氣地問:“別的我都能理解,可山靜……有點過了吧?”

紀然對於衝突類資訊向來比較敏感,從前在家時,每當老紀和紀驍想要對她表達不滿,或者說直接對她發火的時候,她都是選擇先下手為強,罵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狗血淋頭的。

所以,在察覺到紀恆然的語氣有了些許不自然時,她立刻便皺起眉頭,全副武裝起來,冷冷地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氣氛,頗有些大戰一觸即發的感覺。

紀恆然不能服輸,在情敵面前,他必須深入虎穴才能得到虎子,所以當下故意也冷著臉,佯裝生氣的反問她:“你又是什麼意思?”

對於紀然來說,這就相當於是站前的動員號角了。

他都已經是這種態度了,她沒道理再忍著了呀。

於是,紀然猛地推開了他,隨後,不等他回過神來,便說:“你這是想跟我吵架是吧?你是覺得,給我們家投了錢,又大張旗鼓娶了我,你就有安排我生活的權力了是吧?那我今天就告訴你,紀恆然,不管你是誰,不管你給了我多少,如果不能放下身段,儘量用同理心去看待我的愛恨,就不用插手去管我的事情,我的事情,我自己也可以處理,不用你管。”

說完,不給他反應的時間,一轉身就要衝出去。

他們兩個結婚了這麼久,真正吵架的次數少之又少,加上她又接二連三的受傷和住院,他根本捨不得跟她說一句重話,所以也早就忘記了,紀驍當時千叮嚀萬囑咐的一句:千萬不要和她吵架,別看她平常懶洋洋的連句話都不愛說,吵起架來,嘴皮子都能磨出火星子來……

都怪他當初太年輕,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一句話硬生生拋在腦後去了……

所以現在才會被她嚇了一跳。

不過,嚇歸嚇,紀恆然的反應能力還是超強的,所以他條件反射的上前一步,緊緊拉住了她的手,不讓她離開自己面前。

他帶著些詫異和膽怯,謹小慎微地問:“你怎麼了?怎麼忽然這麼生氣?”

夫妻之間吵架,最忌諱的就是一方都已經在瀕臨爆發的頂點了,而另一方卻還是不知其然,仍然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試探著……

紀然十分不耐的竄著粗氣,儘量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你明知道我討厭山靜,為什麼要讓我去跟他一起過節?”她儘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沒有那麼冷酷:“就算是一定要去,作為我丈夫,你難道不應該試著去理解我的討厭,而不是一臉不耐煩的指責我,讓我感覺我是個莫名其妙的人!”

“我沒有指責你啊!”紀恆然可覺得冤枉死了,他也在儘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加小心和卑微:“我的確想要理解你,那你能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這麼討厭他嗎?”

對於這一部分,他只知道,山靜和紀然曾經是初戀情人,之後,在山靜家道中落的那一年,他和紀昱一起去了日本,這之間的事情,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所以,他真的很好奇。

可是,紀然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