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恆然想了想。

“因為聚少離多吧。”

藉口。我分陰聽說你們要結婚了。

這話,周師師自然不敢說出口。

她今天已經說了太多會讓自己後悔不已的話了,不過這一點,要在醒了酒的陰天,紀恆然和紀然公佈戀情的當天,還有以後她輾轉反側日思夜想的每一天裡悄然發現。

當下的她,是完全不自知的。

她唯一能挽尊的做法是,不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這樣就可以保住她高傲冷漠的人設不倒,也可以保持一些神秘感。

她一面犯傻,一面用計,妄圖收攏面前這個男人胸腔裡的七竅玲瓏心。

殊不知,面前的男人,因為有著這顆七竅玲瓏心,所以早早的看破了她眸中的欲,心裡的情,也早早識穿了她那些看似高深的伎倆。

他不說,不過是因為不在乎罷了。

紀恆然的心目中,世人都長著一樣的臉,一樣的身材,露出一樣的慾望,或為金錢或為情,所圖可憐亦可怖。

只有一張面容。

這三年來,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只為了那一個人。

那個在夢中,令他必須記住自己容貌的女人。

那個現實中,回眸清冷一笑的女人。

所以對於他來說,過盡千帆皆不是。

周師師,也不過是千帆之一,卻已經自詡為主角。

*

紀然一覺醒來,先看見老紀的三條微信。

老紀:然然,爸爸去二姐家泡澡了啊。

老紀:約會改期了,紀恆然有點事情。

老紀:麼麼噠喲~

“哧……”她嗤之以鼻,並奉送一張白眼照,然後翻了個身,挪了挪隱隱作痛的腳腕,思量再三,決定還是不去挑戰自己身體的極限了。

果斷低頭給樓下打電話。

電話響了三聲,才被許姨接起來。

她知道許姨不喜歡打電話,於是開門見山道:“許奶奶,我餓了。”

許姨應了一聲,匆匆結束通話。

十分鐘後,端上好飯好菜,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看她吃飯。

紀然狐疑地看看她,覺得這眼神有點詭異。

“你看著我幹嘛呀?”

許姨猶猶豫豫:“你怎麼好像是,瘦了。”

紀然一口雞湯嗆在嗓子眼,“不是吧?我才一宿沒見你而已呀。阿姨,是不是最近小孫子又不聽話啦?你把他帶來,我幫你修理他……”

許姨搖頭打斷她:“是真的,孩子。”

紀然失笑,“你是不是生氣我又叫你奶奶了呀?我是開玩笑的……你知道,我要是不叫你奶奶,你孫子就要叫我紀阿姨了,我也很吃虧的好不好……”

她說到這裡看了看許姨的神情,發現上面寫滿了“悲天憫人”四個大字,頓時覺得後脊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