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逾五十的老掌櫃,被這目光唬得一愣,汗都下來了。接著環顧左右,就是不敢看他。

紀恆然勾唇,脫掉了斗篷,身後部下立刻上前接過,搭在臂彎處。

裡面同樣是一身墨一樣黑的粗布短打。

老實說,這位有緣人的這身裝扮,看著實在不像是買得起這條項鍊的樣子。可東家既然有吩咐,董掌櫃還是微笑著,請他到樓上雅間去坐。

紀恆然冷眼看他,只道:“我只等一炷香,你主子來與不來,我都要走。”

董掌櫃一愣,驚詫之色一閃而過。

南境王府的面子都不給,到底是何許人也?自此更是不敢怠慢,又派人去回話。

殊不知這第二波人還沒走到一半,就見老遠就見南宮沉打馬而來。

南宮沉推測他這幾天差不多要到了,從早上起來就等著這邊的訊息,得了信兒,立刻馬不停蹄過來,就為了見他一面。

他到了便將韁繩扔給董掌櫃,連句話都來不及說,三步並作兩步往二樓去了。

彼時,紀恆然正在“廝守”與“鄭旦匣”間躊躇不定。

相傳,“廝守”乃是上古傳說中的物件,據說是埋葬盤古之心的“驕人墓”中的陪葬品,若傳說為真,恐怕至少塵封了數十萬年,其價值可見一斑。

至於鄭旦匣。

鄭旦用過的梳妝匣,千年一開花的不死樹樹根所制,不腐不敗,聞之有異香。

亦甚好。

紀恆然的手指輕輕觸控著上面的浣紗雙姝紋,回憶起過去的某些閨房蜜語,眼中似有溫柔之意。

南宮沉剛踏上樓梯,他便察覺了,收斂了眸中柔情,再抬眸時,已經又變成了鎮南將軍紀恆然。

南宮沉推門而入,毫不掩飾的喘著粗氣,自認從未有過這麼狼狽的時候,可在紀恆然面前,他卻一點都不覺得丟人,一屁股坐在紀恆然面前,笑眯眯的看著他。

“要見鎮南將軍一面,還真是不易。”他撫著胸口,一下下的給自己順氣,幾縷髮絲已經散落下來,可見來路之急切,“從陛下賜婚,我便數著日子,就賭二哥一定會從荷城過,果不其然。不知二哥可是許久未見,想弟弟了不是?”

南宮沉是南境忱王的一母胞弟,少年天才,擅經商,才十六歲便已家產萬貫,掌陵臺河以南水路,人稱小沉王、活財神。

紀恆然既是鎮南將軍,鎮南鎮南,鎮守的就是南境一方和平安定。

十數年前便奉皇命來到荷城,一面保邊陲安定,一面替皇城監視南境忱王的動向,所以與南境王府十分相熟。

不過以他對南宮沉的瞭解,猜想這“小沉王”、“活財神”多半也也是他自己給自己封的名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