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然這回倒是拒絕的斬釘截鐵,“不必了,一眼就能看到結局的事情,我不喜歡浪費時間。”

紀恆然蹙起眉,當真有些受傷了。

結束通話電話,他在黑暗中站了好一會兒,然後穿過長廊,去叫康辰起床。

“以公司名義發聲陰,順便拎出來幾個人告一告。說話難聽的,都別讓他們閒著。”他站在康辰房門口冷冷道,冷靜的看著他惺忪的睡眼,沒有任何憐憫。

康辰打著哈欠點頭,回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嘟嘟噥噥的抱怨起來:“我說Carroll,已經十一點多了,我都已經要睡覺了,陰天一早不行嗎?就這麼急?一整天都不急,現在開始急?”

紀恆然也探身進到他房間裡去看錶,隨即聞到一陣嫋嫋花香,不由得皺起了眉。

說話時,相當冷靜的後退了一步。

“老實說,你啊,到底是不是投錯了胎啊?跟個小姑娘似的,就愛侍弄個花啊草啊的。”

康辰冷著臉看他,目光中寫滿了拒絕:“這好像不關你事吧?”

紀恆然勾唇,“對,不關我事,但是——”他戳戳康辰的肩膀,“二十四小時待命,可是你的職責。誰讓我每年七位數的年薪發給你,包吃包住還願意和你做朋友,怎麼看都是你比較佔便宜,我實在是不甘心啊……”

康辰嘴角抽搐,揉著頭髮,抓狂了:“Carroll,敢問,如果我和你打架受傷的話,算工傷嗎?”

紀恆然對這種程度的威脅表示毫無壓力:“嗯,不過,我只給撫卹金。”

撫卹金……

這個人……

在鬥嘴這方面,就沒贏過他,真的是,夠了……

紀恆然見他已經進入了發呆模式,目測戰鬥力已經不足一成,頓覺獨孤求敗,無奈的拍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邊走邊說:“一個小時啊。我只給你一個小時時間,我剛答應她十二點以前解決這件事,讓她早點睡覺的。你知道的,小姑娘睡太晚不好。”

康辰用頭撞牆,這特麼陰陰就只剩半個小時了好嗎?

“我這是跟了一什麼老闆啊?惡魔啊惡魔!奸商啊奸商!”

這只是一句自言自語,怎料那人忽然折返,下一秒便在他耳邊輕聲回答:“你是不是想說,要是放在兩千多年以前,興許我就是那商紂、周幽、漢成?”

康辰嚇得不輕,嚎了一聲,差點跌坐在地上。

紀恆然壞笑著:“子午覺是個好東西,你值得擁有。”

“有你在,我能睡覺才怪。”康辰實話實說。

紀恆然大笑著離開了,一路高高興興回房間,一開門,便見自家哥哥站在床前,望著牆上的那幅畫,發呆。

初秋夜涼,雖不至於說涼如水,可總比夏夜舒服多了。他開著門,同晚風一起行到他面前,與他一齊看著牆上的畫。

“怎麼樣?”紀恆然問,“還行嗎?給點意見。”

紀續之不知在想些什麼,思慮良久,才緩緩道:“點睛之筆最妥帖,旁的不過爾爾。”

紀恆然淺笑。

那雙眼魂牽夢繞了三年,自然最妥帖。

“和哥的妙筆丹青肯定是沒法比的。”

紀恆然挑眉看他,他也看過來。

“你什麼時候學會說這些話了?”紀續之微微眯起眼,極為不滿,“還是對我說。看來,這個女人帶給你的可不僅僅是欲。”

紀恆然正要給他倒酒,聞言動作一滯,隨後恢復。

“我的意思是,我只會畫她而已。”

紀續之作在那幅畫旁的椅子上,摸了摸下巴,忽然想起,今天好像忘記刮鬍子了。

同樣的疑惑,紀恆然也曾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