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她隱隱聽見了一些比較熟悉的名字,比如紀驍。

她回頭,正對上紀恆然的目光。後者見她酒杯空了,起身為她添酒。

那老闆頓了頓,覺得他這股子殷勤勁兒,完全不似玩玩兒而已,眼神幾變,忽然輕聲道:“小紀你這年紀,好像也是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了。”

紀恆然垂眸,注意到紀然唇邊的酒漬,順手拭掉。

“是啊,從前不覺得結婚有什麼好,這兩年,變了。”

他話是對著旁人說,可目光卻牢牢鎖住紀然的眼,忽然發現,紀然的眼睛,淺色比尋常人淺些。

也好看些。

尤其現在,她傻傻的望著他的模樣,像小鹿似的,他想揉揉她的頭髮,卻又擔心弄壞了她的精心,只好作罷。

那老闆為他的話而咯咯發笑。

他垂眸,聽見他說:“Carlisle要是知道了,肯定高興。”

又是Carlisle。

在紀恆然身邊,這個名字似乎經常出現。

說者有心無心她不知道,可是紀然這個聽者,的確是有意了。

不知紀恆然是不是故意的,剛好在她看過去的那一刻,轉身回去了。

不久,那老闆離開,紀恆然又過來,雙手扶在窗沿上,將紀然攏在懷裡。

這動作讓紀然清楚感覺到他的體溫,卻感受不到肌膚的觸碰。

似是而非,若有似無。

真話假話,說與不說,都是一個結果。

“和我,做個交易吧……”他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在她耳邊響起,聲波激起了陣陣漣漪。

窗外的蟲鳴鳥叫聲,都低迷了。

“什麼?”紀然緊緊握著頸上的項鍊。

“和我結婚,願意嗎?”他的聲線壓低,說好聽了是循循善誘,說白了就是哄騙。

可他哄騙她做什麼呢?

她皺眉,側過頭,額頭擦過他的下頜角,兩人呼吸都是一滯。

“這好像不是交易吧?在我的理解裡,’交易是買賣雙方對有價物品及服務進行互通有無的行為’。好像我們之間並不存在這種關係,不是嗎?”她說到這裡頓了頓,“而且,你說過你有未婚妻了。”

紀恆然好心替她理了理被風拂亂的鬢髮。完全沒有在意她的話。

“嗯,也許。那你願意嗎?”

紀然翻白眼,一字一句:“不——願——意。”

“好。”他輕笑著,嘴唇靠近她耳後,這動作在旁人看起來可以說很曖昧了,他卻一點都不在乎似的,“雖然我並不想把我的婚姻形容得這麼……嗯,世俗。不過,如果你覺得這樣理解可以舒服一些,我就這樣解釋給你聽。你所說的交易中,買賣雙方,是你和我。有價物品——”

他忽然抬起手來靠近她脖頸處,這動作唬得她後退一步,徹底撞進他懷裡,惹得他低聲輕笑,順手攬住了她的腰。

紀然掙脫不開,只能聽他在耳邊接著說下去:“有價物品是這條項鍊。至於服務的話……終身保修怎麼樣?”

紀然咬著唇,那這個登徒浪子一點法子都沒有。

“至於互通有無……”他語氣曖昧極了,“恐怕要等到結婚之後,才能身體力行給然然了,你說呢?”

紀然說?她說什麼說?她現在只能說,自己的臉,從沒有這麼燙過……

“紀恆然!你放手。”她咬著牙,抬起一條腿威脅他:“你知道,我這一腳下去,你可就得去醫院找你的情人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