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實話。

從他搬到恆園來的第一天夜裡,這條項鍊,和帶著這條項鍊的女人,就重複出現在他的夢裡。

一個約莫七八十歲的女子,滿身華服,捧著一條項鍊,坐在榻上,只一個垂眸,就是肝腸寸斷的真實寫照。

叫他如何不好奇。

紀然卻誤會了他的意思。

“所以,你果然是像外界所說,那麼不容人,那麼睚眥必報?”

睚眥必報?

紀恆然輕笑,不自覺地靠近了一些,無意間將兩人的安全距離拉近到曖昧的程度。

兩人投入的看著對方,都沒有發現這個事實。

“然然過獎了,在這一點上,我們應當旗鼓相當。”

他可沒忘了紀然在拍賣會上是怎麼對待李思楠的。

“看來是我狹隘了。”她輕聲說,眉頭微蹙,寫盡了不耐。

懶得與他唇槍舌劍。

不遠處,李萌萌尚在虎視眈眈,她就是李思楠的姐姐。

“怎麼說?”紀恆然舉杯與她輕碰,想要吸引一下她的注意力。

結果當然失敗了。

紀然似乎已經過了最初的那陣侷促,找到了與他相處的穩定模式,這會兒已經能很冷靜的和他對話了。當下實話實說道:“我以為紀大夫說相親的話是騙我的,你知道,不是誰都有可能一字排開九個姑娘任你挑挑揀揀的。”

紀恆然對她的平靜感到有些失望,也沒想到她會說起這個,糾正道:“是十六個。還有,我不會對你說謊。”

後半句,他說得尤其認真。

可紀然還是持觀望態度,隨口問:“那……見了幾個?我又是,第幾個?”

“見了一個,你是名單之外的唯一一個。”紀恆然防禦得緊張而艱難。

“紀先生……”紀然幾個回合都沒有撈到好處,終是認輸,自覺對付不了這個人中龍鳳,“我真是看不懂你了……如果覺得我搶了你的心頭好,我今天就是來對你道歉的。我知道你為什麼找我父親,他愛錢,一定會把我交到你手上的,所以我也來了,你想怎麼發洩,我見招拆招就是了……”

她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看向紀恆然,目光充滿了不解。

紀恆然嘴角始終噙笑,好整以暇。

“可你又偽裝成一個大夫,還假裝對我噓寒問暖……”她說到這裡,目光忽然清明起來,看向身後躍躍欲試的李萌萌。

李萌萌真人和紀恆然發給她的照片上的那張臉,充其量只有六七成相似。

雖說是個明星,可也僅僅是活在熒幕上的明星,無論是樣貌還是氣質,顯然不能與紀恆然相提並論。

紀然雖然不認為以紀恆然之身份地位,會看得起自己這種任性張揚的暴發戶,可跟那樣的女人相比,她倒真覺得自己還挺靠近秀外慧中四個字的。

不過即便如此,她也不認為自己能和他心裡的白月光相提並論。

畢竟他從一開始就一直在說,他有未婚妻了。

思及此,紀然眼角一跳,似乎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紀恆然將她神色變化盡收眼底,這時適時的接了一句:“看來你已經有結論了。”

“難道紀先生是想……利用我來做障眼法,矇騙你哥哥?”

紀恆然但笑不語。

“總不會是,真的想娶我吧?”

這回他倒是回得很快:“Why n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