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出了剩餘的話。

而我則是僵住了伸出的雙手,整個身體,如墜冰窟。

被修補一般的心口,突然徹底碎裂開來,在寒冷的冬天好似有風猙獰的鑽了進去。

刺的生疼,最後又冷的麻木。

後來我是怎麼做的來著?

我既沒有像第一次那般毅然決然的走掉,也沒有卑微的像條狗一樣祈求。

我只是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跟他們正常的吃了頓晚飯。

孃親摟著我,一如從前那般一樣體貼。

她給我擦著臉,誇獎道:“是個好苗子,還是你有眼光。”

“這樣都不死,那就只能說明這丫頭是個賤命,活該去做些營生的。”

爹爹十分得意的揚著嘴角:“我們父女一場,這頓飯就算是送別飯。”

“之後在那裡賺來的錢,都要給家裡,明白嗎?”

他用筷子敲打著我的頭。

又被孃親擋住。

“下手沒個輕重,別刮壞了臉!”

隨後孃親親切的看著我,昏暗的燭光搖曳,她眼睛裡的精光連同燭光一起熠熠生輝,晃著我的眼。

“這頓飯要吃的開心些啊乖女兒,否則不吉利的。”

他們笑的很開心,我也笑的很開心。

直到他們的嘴角溢位鮮血來,他們的嘴角才驚恐的變了個弧度。

我從孃親的懷裡爬出來,看著她們驚恐又無措的捂著肚子。

爹爹瞠目欲裂,試圖最後過來拉住我的衣角。

而這個動作,讓我恍惚想起,我也曾兩次抬手試圖抓住那片小小的衣角。

於是我輕輕的後退兩步,就像當初的他們一樣。

我看到瀕死的他們苦苦掙扎,最後死不瞑目的睜大雙眼。

“斷頭飯要吃的開心啊,爹爹孃親。”

我伸手扯了扯他們的嘴角,帶出了滿手的血。

“否則不吉利啊。”

我守著他們的身體到了天明,然後拿走了所有的錢財,順著小路一路走。

終於,我回到了曾經的家。

妹妹確實很漂亮,也很聰明。

她只遠遠看了一眼我滿臉血汙便知道嫌棄的躲去一旁。

但最後還是施捨般的扔給我一塊饅頭。

然後善良的說一句:“喏,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