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紅。

九門裡排行第二。

家裡世代都是唱戲班子出身。

他從小就跟著父親學習花鼓戲,因為唱腔優美,又長得風流倜儻,在整個長沙城的花鼓戲班子裡也算的上名角。

不過他家的盤口,卻並非唱戲那麼簡單。

只是藉著戲班子的名頭,走南闖北,到夜裡乾的就是盜墓的營生。

戲班裡的夥計,各個都有武功底子,身手不凡,到了墓下也是一番奇景,只用一根竹竿沿著墓牆遊走,動作行雲流水。

這功夫外人根本學不來。

那是打小就磨練出來的絕技。

等張日山找到二月紅的時候,其人正在湘江邊的一處戲樓裡。

這戲樓是個從西北來的掮客捐建,送給他的戲臺子。

也不知道哪年聽過他唱戲,一直念念不忘,這次到長沙城不聲不響就送了個戲樓。

不過眼下二月紅卻是有些發愁。

戲樓臺口走向朝的是西邊。

這在唱戲行裡算是犯了個忌諱。

戲臺朝西叫白、虎臺,破臺之前不能唱戲。

但這地契人家都送上門了,而且今夜就要開場,要不也不吉利。

“當家的,現在找人破臺時間也來不及了,要不我去請八爺,讓他來看看?”

說話的是管家,他剛在後臺讓人把晚上演出的戲服準備好。

眼下走到二月紅身後,看著當家的眉眼裡那抹化不開的愁雲,擦了把汗,出主意道。

“八爺做的是分陰陽斷八字的活計,這事他也能管?”

二月紅盯著遠處的湘江江面怔怔出神,江水水勢滾滾,不時有幾艘船劃過。

對岸就是他的碼頭,還能看到好幾艘靠了岸的貨船。

眼下聽到管家的話,他只是皺了皺眉,靜靜的道。

“這不是請了幾個先生來,都說沒得法子嗎?事急從權,八爺是有本事的人,說不定能有主意。”

“算了,時近年關,八爺肯定忙的腳不沾地,就不去打擾他了,多加點錢,總應該有法子的。”

二月紅仍舊是望著江水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管家應了一聲,不敢打擾當家的,轉身就準備去做事。

哪知道剛走了幾步,抬頭就看到一道筆挺的身影蹬蹬的踩著石階往戲樓上走來。

“張副官?”

看到那人相貌時,管家下意識就往他身後看去。

只是卻沒見到張大佛爺的身影,他不禁有些奇怪。

“二爺在哪,我有急事找他。”

張日山一路從東城的火車站趕到這,路上花費了不少功夫。

“當家的就在裡邊。”

“稀客啊,佛爺不是不喜歡來梨園聽戲麼,怎麼今兒想著來了?”

那管家正想著進去通知一聲,就看到當家的從身後戲樓裡走了出來。

二月紅打了個手勢,見狀那管家趕緊退到一邊,朝當家的躬了躬身,然後朝戲臺後邊走去。

“二爺,佛爺讓我來請您去一趟,有事相求。”